采访 INTERVIEWS

何岸

左:魔金石空间,《乳房上各有一颗痣,肩头还有一颗》展览现场,2011;中:箭厂空间,《风轻似小偷》展览现场,2011; 右:北京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好奇之黄,好奇之蓝》展览现场,2011。

2011年7月,艺术家何岸的三个展览“好奇之黄,好奇之蓝”、“风轻似小偷”以及“乳房上各有一颗痣,肩头还有一颗”分别在北京当代唐人艺术中心、箭厂空间和魔金石空间同时展出。其实,这只是时间上的重合,每个展览都有其独立的策划和艺术理念。尽管这是三个独立的展览,并且也值得被单独分析,但这其中自然而然存在一些共同的思路,艺术家通过这三个同时进行的展览更多地向观众展现了他对于空间、互动等主题的思考,也在以下的访谈中分享了自己在创作中的波折和体验。

我认为空间无大小,展览无大小,例如,我明年也许会做一个没有画廊的展览。三个展览在一起是个巧合,我与箭厂空间在一年前就已经开始谈了。恰巧,我的代理画廊也把时间确定在了这个时期。实际上,我宁愿把魔金石的展览再往后推,因为一个艺术家同时做三个个展是不合适的。这三个展览对我的考验也很大,三个展览三个画廊会让人觉得我的代理背景很复杂。另外,去年一年来我的很多想法也积压到了一块。

关于空间我谈过很多,我并不区分展览空间和空间。我有很多建筑师朋友,我跟他们学到了很多关于建筑空间本身的知识。在当代,所谓空间就是指人的空间,在任何一个作品里,艺术家都是考虑到空间和人的肉体之间的关系。很多人觉得魔金石的空间小,但是我觉得我在里面做展览很合适,这样才能构成一个好的展览,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不是一个很优秀的展览我不清楚,我对于空间的把握就是把它做出来,也许我会把我的情感放进去,也许不会,对于这一点我谈再多也没用。比如,我说我放进去了多少情感,这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针对空间,例如我和你之间通过这个空间有一个交接点,也许你看到了。但至于它是不是真诚的,这个不重要,它只是存在,为了这个空间有一个比较合适的表达方式,这就很好了。在魔金石、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和箭厂空间,在这三个空间里有一个好处就是它们构成了三个不同空间,它们都提供了我对空间的思考,也符合每个空间所在地的气质,这样就可以构成一个好的作品。

我自己把作品做完了,却反而被排斥在了作品之外,我认为这样是对的。也就是说这件作品是关于一个私密空间变成一个公共空间,然后再回到私密空间的问题。

艺术不是刻意的,需要一点反动,否则我们做艺术干什么?

在魔金石展览的这件作品中当然有性别的意识在里面。首先我们这一代人有我们固定的审美倾向。我没有权力代表我这一代人,但我们要活在当下。我们这一代人是在学习中长大的,所以在这个展览中,性别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

当代艺术有意义,没有价值。我个人觉得在唐人的展览体现的是一种破碎的、脆弱的东西,而不是破坏。我在唐人做的这些作品也包含了自己的情感等各方面的原因。

我对未来的创作只有展望,没有规划——卖掉作品,再买个大房子,这是人性的东西。我最大的希望是参加一些比较重要的展览,有一个好的艺术平台。我相信这是每个艺术家的向往,不光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在唐人,开展四天前我把方案改了,现在看到的都是我重新做的,因为从内容到形式不得不改。当一个比较认真的艺术家很痛苦,至少我是这样的。我觉得搞艺术跟参禅一样,你每天都要面对一个自己的镜像,然后去想到底应该做什么。这很孤独,也很痛苦,你需要面对它。这是一个职业习惯,我认为必须树立这种习惯。有的时候真的可以产生这种幻觉。在唐人的那个展览的布展真的非常痛苦,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之前取消的作品在抬走的时候大概有三百多个灯箱,运了五卡车。当时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自己坐在楼梯上喃喃自语。做作品的时候感觉自己在分泌某种东西,感觉很疼,在最后一刻下了决心,但还是不确定,所以从局部做起。做完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种状态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我得到的是24小时的高兴,可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也许困难会更大。这次可以算有惊无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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