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和艾米莉亚•卡巴科夫:理想之城
第一次感觉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的巨型后工业“车间”满了,这是之前一楼展厅内任何一件大型装置都未能达到的效果。无意对之前作品本身妄加评论,只说空间:仅以放大作品体量—繁复、高耸、骇人—来应对前电站空间的错综复杂,事实证明是虚弱的。卡巴科夫此次的“总体艺术”(total installation)实施以空制空,在空间内嵌入空间,在叙述中制造空间,将作品移植载入PSA的建筑肌理和循环路径,稍加篡改后连为整体。观众的角色在凝视与参与间转换,穿梭于建筑空间中的人流成为呈现的一部分,为作品中虚构的图景打上现场时间的印章,同时人流的介入也打断了叙述的单一时空,让观者始终徘徊于半信半疑之间。
卡巴科夫作品的仪式感极强,一方面是作品中的类宗教性,包括对于超越人类能力的不懈追求(《玛纳斯》里的天线和能量),乌托邦里的人道和浪漫(《玛纳斯》里的智慧圈[noosphere)],以及冥想空间的庄重肃穆(《暗教堂》)。这时的仪式感在于对精神世界的描绘,对想要达到那个世界的寄托;另一方面,仪式感也源自作品对观展路径的控制。尽管这次展览中的作品已不再对卡巴科夫前苏联的生活作写实性的重现,而是强调普世经验,但当年的生活体验在作品细节中留下的痕迹随处可见,无论先锋还是古典,例如《玛纳斯》里构成主义和《空美术馆》里的巴洛克。对观展路径仪式般的控制让人想到社会主义生活中对纪律的强调,以及对乌托邦的虔诚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