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博览会可以说是艺术界等级分化最为明显的地儿了。而阶级意识浓厚的伦敦,在荣耀和权贵的分界上,也可以说是相当地明显。Frieze艺术博览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目不暇给的派对,表演和展览,以冷漠的财富和寻欢作乐把穷光蛋和有钱人分得清清楚楚。
周二晚上,是很多扎堆儿的活动,达明•赫斯特的,爱德•拉斯查,安妮诗•卡普尔,Ugo Rondinone的这些派对,让大伙儿不知道去哪个才好。Patti Smith在Mayfair举行的免费音乐会,总算让拥堵的场面舒缓下来,这场音乐会是庆祝“Robert Mapplethorpe: A Season in Hell”在Alison Jacques展览开幕而举办的。
Smith手持吉他站在画廊的走廊处,回忆起早年她在纽约和摄影师的岁月。她唱了歌儿,每一首献给Mapplethorpe,另一首献给她的前任、上个月去世的作家Jim Carroll。当她说道“看Robert读读Jim的时候”,聚集在Berners街上的人群中传来叫好声。在吟诵1988年的圣歌《Power to the People》之前,她说:“我们喜欢自由,但我们必须热爱生活并善待它。”她力劝大伙一起唱《因为夜晚》,但大多数人只停留在每个单词上,像是魔怔了一样。
不远处,Sadie Coles为Rondinone和John Bock举行招待会,他们的个展在她的相邻的画廊举行。在Balfour Mews空间,客人们聚在服务电梯前等待着Bock带着小部队去地下室,在那里,他每六分钟进行一次现场表演。而Rondinone则保持着贫穷艺术的精神,将参观者带到了南Audley街画廊,那里的地上有铜刻的土豆,胡桃,干面包皮。Rondinone说:“我很高兴!”那里的房间里有画廊艺术家Jim Lambie 和Sarah Lucas,后者分发者关于新雕塑的未宣布的展览的宣传册,这种新雕塑介于Henry Moore 和Marquis de Sade之间。
晚宴是在名厨Mark Hix位于Soho性用品商店之间的新据点Hix。里面在装修上,采用了Tim Noble,Sue Webster, 卢卡斯和赫斯特的画。晚宴吸引了很多艺术商人,有哥拉斯科的Toby Webster, 纽约的Barbara Gladstone, 苏黎世的Eva Presenhuber, 伦敦的Nicky Verber, 以及时尚老前辈薇薇安•维斯特伍德,她的丈夫Andreas Kronthaler, 后者还沉浸在贝鲁特新开的连锁店的喜悦中。“我可不相信什么进步”。这位头发亮亮的老牌时尚先锋说起她去一个黎巴嫩人私人收藏的经历,那里的东西听起来就好像是从斯皮尔伯格的电影里走出来的,但很特别,是货真价实的宝贝。要是说,当代艺术有什么精品的话,那我们还是太年轻了,以至于孤陋寡闻。
我回到了Berners街Sanderson Hotel,在那里,史密斯为大约五十个时髦人士进行表演,他们被邀请在一个垂着白帘的区域吃饭,这里实际是酒店spa的入口处。 Frieze项目的策展人Neville Wakefield与《哈利波特》的制作人David Heyman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疲惫。史密斯在这里的出现并没有像此前街头水平的表演那样引起轰动。也许她说的是对的:人们才真正拥有权力。
第二日早晨,Frieze在Regents公园大棚开幕,场面很是热闹,看不到任何经济衰退所带来的衰像。在我进来之前,里面的气氛就感染到了场外。售卖在9点钟就开始,比VIP开放的时间要早,一些买家甚至就是博物馆本身,不仅是Roman Abramovich还是诺曼•福斯特,都买了在Victoria Miro 的Grayson Perry 的那令人震撼的大壁毯。Perry也在展馆里,戴着睡帽,穿着蓝白连衣裙。露面的艺术明星(如爱敏,卡普尔)比名人还要多(格温妮丝•帕特洛,亚历山大•迈奎因),当然,还是艺术本身主导着这一天。
在160个参加者中,我看见的每个艺术经纪人都面露喜色,除了打折外,一切跟从前别无二致。“百分之十五如今是新的百分之十。”David Maupin说,他几乎没什么困难,就给爱敏的创意找到接受者,那些愿意付1万英镑并且回答15个私人问题的人,爱敏可以给他弄一张画像。这些问题都各式各样,如“你做爱时说话吗?”“你最稀罕的诗人是谁呢?”美国收藏家Beth Swofford在犹豫,要不要买一幅高价的Sigmar Polke画,那幅画比的价钱比她以为的要高。她哀叹道:“但愿自己不要看上什么大东西,贵东西。”
沃克艺术中心策展人Peter Eleey是受Pommery香槟赞助的评奖委员会的成员,一万英镑的奖金是奖给最佳展台,他透露,纽约的沙龙94是这一奖项的赢家。画廊的老板Jeanne Greenberg Rohatyn指着根据对艺术家《遮面纱的女人》的观察而用手与切割机做成的两个大理石塑像说:“今天我能卖十件Barry X Ball作品。”一个对当代艺术不了解的观众为:“那不是骗人的吗?”
在Club Nutz,成立不到六年的画廊可以给单独的艺术家进行展示。在这个小俱乐部里,大多数空间都是一个DJ间和一个窄小的舞台,后面是一面砖墙。若有人想给大家逗乐,可以讲个笑话换杯免费的啤酒。我去那儿的时候,Spencer Sweeney是DJ,Scott Reeder问观众:“什么是棕色的而粘的的?”他没有理会大伙的呼叫,自己回答道:“胶棒。”
在Frame,伦敦Limoncello画廊和Ghent的Hoet Bekaert画廊不得不分别控制下场面,人潮涌动,大家都对Jack Strange的苹果电脑作品和Amanda Ross-Ho的灰色拼贴画充满兴趣。在Lorcan O’Neill的展台处,一个年轻摄影师为Ryan Gander抓拍收藏家Phyllida Barlow的照片,艺术家手机的是博览会群众的照片,将这些照片挂在入口处的墙上。他的想法不错:谄媚你的赞助者,金库就会满。
天色渐晚,过道处还是拥挤不堪。Baldessari在泰德现代的人群中,Ruscha在Hayward,卡普尔在皇家学院,本土的画廊展示的都是新作品,艺术家有Anselm Kiefer (白立方), Yinka Shonibare (Stephen Friedman), and Glenn Brown (高古轩)。尽管警卫们在使劲儿地阻止平民老百姓来看私人预展,参加持邀请函才能去的晚宴,但艺术界内外的狂人们照来不误。周三晚上我离开博览会时,还有两小时就关门了,大多数作品都卖了,而公园大门口依然有老多人了。一些人大喊:“走,进去看看艺术!”嘿,艺术在拍着胸脯,向出租车欢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