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今年,以“灾难理论与实践”为主题的国际当代艺术理论研讨会(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Contemporary Art Theory,简称“ SITAC”)在墨西哥城的Julio Castillo剧院召开,刚开始的时候与会者首先就两套不同的会议方案争论不休,这不能不说是个讽刺!但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人们很快就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因为设计拙劣的会议厅里刺骨的寒冷让人们忘记了争吵而昏昏欲睡,而这才是接下来三天会议的主旋律。
会议在周四拉开了序幕,第一个发言的就是人们期待已久的Juan Villoro,他可是个能摆活的主,他的意思是,观众参加这个以灾难为主题的会议是窥阴癖使然,而他也是这次活动的共谋者。会议组织者,艺术家Eduardo Abaroa穿得厚厚实实就走上台来,这也给会议增加了一丝额外的幽默,逗得观众也发出了笑声,姑且理解为同情吧,因为大家也穿得严严实实——接着开会。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Colección Jumex当代艺术收藏机构的顾问Víctor Zamudio主动要求带我参观近期的各种开幕。这晚的重头戏是Siqueiros公共美术馆(Sala de Arte Público Siqueiros),我们看到了两件作品,一件是Artemio的《POSTMISERIA》,另一件是Tercerunquinto小组的《Restauración de una pintura mural》。显然,与理论大会相比,观众们对作品更有感觉。 《POSTMISERIA》用灯拼出了作品的标题,它让观众从墨西哥是暴乱之地的陈词滥调(例如SITAC)中走出。Tercerunquinto小组的作品“恢复了”政治宣传的形式,成为了本周看点。这个系列中最重要的作品是重新绘制的一面壁画,为了清除墨西哥革命制度党2000年竞选时绘的这幅壁画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这个独裁已久的政党终于在那次选举中败北。
观众们走出了画廊,我和Francis Alÿs、 G.T. Pellizzi和Gabriel Cázares Salas几个艺术家混在了一处。我们决定派对之后就去Portal de Cartagena喝麦斯卡尔酒。我们到哪儿的时候一个酒友问我都去哪儿转悠了,我想起了Irene Kopelman在Labor的展览。
那次名为《50米,或者更长的距离》(50 Metres Distance or More)的展览以报告文献的方式呈现了艺术家在南极的探险经历。展览在距离海滩一定的距离举办,这些挽歌式的档案表现了大陆的崇高,然后又消逝了,与岩石、冰和海洋融合在了一起。另外还有Hector Zamora在El Eco试验博物馆的开幕式,艺术家在院子里弄了很多充气城堡。也许是利用了“天空之城”,他们将院子关了起来,不让任何喜庆的东西进来。但不幸的是,城堡的拙劣外观使这种对于特权和(或)幻觉的批判失去效力,或者说,是怕这些充气城堡爆炸吧。
第二天的会议照样没意思,第一个发言的是理论家Manuel de Landa,他的讲话虽然是对之前的补救,但也不乏生动。de Landa发言的基本意思是,高压或者低压系统之类的动态力量相互碰撞的时候会产生某种效价,例如龙卷风,观察者可以将其看做“发现”,也可以将其称为“混乱”。接下来发言的是Superflex小组的Bjornstjerne Christiansen和Jakob Fenger。策展人、收藏家Patrick Charpenel接着发言,展望了团体模式的艺术与社会活动计划,包括一种气体收集机,可以将粪便进行转化,为贫困地区提供能量。会议举步维艰地前进着,本来说的是“灾难”, 但Pablo Vargas Lugo发言的主题却是西方古典音乐传统的终结——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我们的耳机里传来了美国大使馆同声传译跟着马勒的《大地之歌》(Das Lied von der Erde)哼哼的声音,这真是平添乐趣。在这首摇篮曲之后,当天的最后一个小组讨论了海洋、生物决定论和政治边界等问题,这些事儿好像弄不到一块哦!至少我们在一件事儿上达成了共识:最后一天总得弄点什么出来,要不前两天的钱就白扔了!
所以,在周六的会议上,T.J. Demos打算让会议回到正轨上来,他就生态灾难向艺术家Minerva Cuevas提出疑问,而Cuevas则以不温不火地批判资本主义作为回应。别急,还有更离谱的,策展人José Roca认为,双年展的泛滥本身就是灾难。后来策展人Julieta González提到了因为大屠杀逃到拉美的艺术家Luis Camnitzer和Gustav Metzger等人。终于我们等到了最后一位演讲者,艺术家 Johan Grimonprez,他一上来就炒冷饭,大谈美国霸权和意识形态。
会议完事儿了,我和收藏家César Cervantes一起开车去参加闭幕午宴,他说,这种漫不经心的东拉西扯肯定会滋生徒劳无用的会议,本次研讨会及其冗繁的讨论组不免“过时”。这样的会议是否能少一些(今年是该会议的第九届了)。不管怎样,在会议之外我们还是看到了一些生机,谢天谢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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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梁舒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