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疯狂时日

左:亚洲艺术太平洋杂志主编Elaine W. Ng与艺术家张奕满。右: Paola Potena (左)以及 Lia Rumma 画廊团队。

从深圳雕塑双年展出来,过关只需三十分钟,穿过金元宝造型的维多利亚湾到达香港中环,所有在北京算是遥不可及的奢华品牌在这里都近在咫尺了。只有在中环,出现宝格丽、古奇、夏奈尔才不是为了摆阔,而是稀松平常的事。富足阔气是显而易见的,但时至今日(但最近)由于基础物价上涨,港人已经选择向北过关采购生活物资。今天,食品安全,通货膨胀,高昂的税额遏制(逆转)了商业流通的大潮。内地人涌入,买这买那,下到酱油,上到明朝瓷器。上周进行的第五届香港艺术博览会将这点再度升级,原本宁静的小岛被变成充斥了炫耀消费和画廊活动的风暴岛,一堆又一堆的贵宾晚宴,就像艺术家陈茂波(Paul Chan)所说的:这回你就没别的邀请吧?

香港艺博会的嘉宾日程单长达九页纸,活动一个赛一个的独家,有些甚至只是写上它们是您绝佳的选择,(如Hauser & Wirth晚宴旁边写道:“严格凭邀请函入场”)真正的疯狂始于星期二的艺博会前夜,干诺道50号,本城最为重量级的房子里,白盒子画廊和Emmanuel Perrotin画廊共同举办开幕式(安塞尔姆·基弗在前,布鲁克林艺术家KAWS在后),香港电影圈也跑过来凑热闹。刚刚结束收购空间的北京唐人画廊总裁郑林,说这里的房租是北京798艺术区的四十倍,一个能施展开来的空间可以说是中环最稀贵的产业了。

之后我们步行来到了稍逊富贵的毕打大厦,这里是高古轩等画廊的所在地,虽然是凭邀请函入场,狭小入口处外还是排起了高跟鞋的长队,人们等待时机好冲入电梯。另外的一条通往楼上的捷径是正在施工的楼梯。在收藏家们的虎视眈眈下,我们上了楼梯,着礼服的女人们脚踏着尘埃中的防水油毡台阶,在施工脚手架间穿行,果断登梯,显然对这些非贵宾的境遇毫不在乎。

左:艺术家曾仕猷与李姝睿。 右: Parkett出版人Dieter von Graffenried。

上到七楼,上海的艺术经纪人、社会名流林明珠(Pearl Lam), 戴着彩色美瞳、身穿与发色相配的紫色背心裙、脚蹬坡跟鞋灵活地穿行于成群结队的名人之间。开幕当天送鲜花与红条的祝贺可是东方人的习惯,而她画廊外的过道里布满了那么多的鲜花,我只能邪恶地想起某重要人物的葬礼。当挤过安全门回到险恶的楼梯间准备时,一派残破的富贵景象摆在眼前,我发现地上一滩晶莹剔透的液体上,是一些碎香槟酒杯以及踩碎的鲜花。

第二天,人们络绎不绝地来到香港会展中心参加艺博会开幕式,这是在巴塞尔艺术博览会标志正式出台之前的最后一届,之后是晚餐,由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做东,庆祝《未来将是...》中国版发布,此书由Pinacoteca Giovanni e Marella Agnelli合作出版,小汉斯(Hans Ulrich Obrist)“策划”。一位新加坡的策展人翻着白眼和我说:“中国艺术家的圣经——新红宝书”。香港《Tatler》的封面女郎潘楚颖(Dee Poon)与艺术代理人罗康·奥尼尔(Lorcan O’Neill)闲谈, 吉内拉·阿尔坎恩( Ginevra Elkann)和尤伦斯的馆长田霏宇Philip Tinari)竭力想把小汉斯留在现场。这本小册子,的确又红又小巧,曾经在亚洲协会香港新中心(原英军加工弹药的营部大楼改造而成)举办的时尚早午餐会上推介过一次。

那些没被邀请的人群当晚(显然占多数)参加了在君悦酒店屋顶泳池边举行的现代传播/K11之夜,他们遭遇了暴雨四天的头一天(拖着吸饱雨水的晚装和滴滴答答的礼服的人们挤在空阔的大堂里避雨),我们错过了那些穿比基尼的女士们(“俄罗斯人”一个中国艺术家很确定地告诉我),但是还是按时到达了,目睹了她们身着湿漉漉的2012春季成衣的‘风采’。大堂酒吧面临超负荷的境况,只见两个娇小的女职员试图驱散手举香港艺博会贵宾卡的人们。鉴于长队和风暴的缘由,叫计程车逃离又不现实,所以一个艺术家在以某个嘉宾之名向门房一次要了五把雨伞,(在此向“林明弘先生”致歉)令我们得以及时(瞬间)逃离。

左:艺术评论家凯伦·史密斯(Karen Smith), 站台中国总监孙宁, 词作家姚谦。右: 策展人与艺术家Joseph Ng (左)与策划人李国瑜(Davina Lee)。

周四早上,10 Chancery Lane 画廊及站台中国画廊举办的Dinh Q. Lê 和贾霭力的展览在艺术东洲工业大厦举行。我站在过道里吃早午餐,享受着百吉饼和咖啡,隐约听到一个当地女人对北京艺坛做着评语:“我到过那里,”她低语道:“但是北京太大,太快…”亚洲殡仪博览暨研讨会今早也同时在一幢楼里面举行,一点点去年佳士得拍卖会的低档货(没有鲜花,多数是棺材和骨灰盒),显然是2011年艺博会开幕式第二天的产物。古代绘画的拍卖拍卖日期被更改,缘由是内地买家竞投水墨画和文物不想与搞当代艺术的人群撞车。一个当代水墨的收藏家建议调整拍卖会的日期,避免与艺博会交叉,因为内地买家竞拍水墨画和古董时不想与当代艺术的挤在一起。

当晚,上百人登上两艘巨型油轮驶向西贡,奔赴海鲜晚宴,那里被活动的主人之一、慈善家仇浩然称为“古朴渔村”,我们同时为皮力担任M+策展人庆祝,M+是位于西九龙区的一间新开的“视觉文化”博物馆,Lars Nittve任总监,计划2017年开馆。

品尝着鲍鱼和螃蟹,我碰巧坐在一个传说是台湾黑道的人旁边(在这里,这是艺术收藏家的名号)。一位上海艺术代理人大聊着前夜在澳门米高梅玩百家乐的事情,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们,并向我和我沉默的女伴说道:“其实你看不出来我通宵没睡”,当我们起身向主人敬酒时,对话就转向了他包钻的名表(“世界上只有三十三款”),那玩意和他的polo衬衫领上冒出来的钻石骷髅扣很般配。

左:艺术代理人Marianne Boesky 与 Adrian Turner。右: UCCA首席执行官薛梅女士,, 香港白盒子Laura Zhou,  收藏家Jane Zhao。

“忙碌”不足以来作为形容随后的日子,接下来的活动应接不暇:Intelligence Squared(IQ2) 辩论“当代艺术是否排除了99%”(答案对我来说显而易见,但我当时赶着去另一个活动而错过了投票):由长征空间主办的 “豪饮游轮”(“凭贵宾卡,特邀嘉宾,限员登载”);由 Saamlung 画廊主办的卡拉ok配艺术家录像。然而周六晚香港艺术界以Peel夫妇(Stephen 和Yana Peel)主持的聚会而告终,数百名嘉宾最后一次开心地挤在一起,艺术代理人菲诺拉·琼斯( Finola Jones)与乌斯·麦勒(Urs Meile)在喧嚣中费力聊天,另一些人,如西恩·凯利(Sean Kelly), 莫林·帕雷(Maureen Paley), 与史蒂芬·弗莱德曼(Stephen Friedman), 身着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也只是举杯狡黠地笑着。没有比这个场合更适合抛头露面的了,所有人都见到了,从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与她的随行到亚洲艺术文献库总监徐文玠(Claire Hsu )及合伙人本杰明·乌克特(Benjamin Vuchot), 人群挤过香港著名行为艺术家蛙王郭,然后登上回家的航班。

北边的已经明显开始嫉妒关外的南边变成了艺术界(艺术市场,交易)的中心,最近中国海关官员开始收集所有的“艺术品”的进口关税和增值税准备运回内地,在深圳时,听到很多艺术家在诉苦他们没能力负担把作品运回家的费用,有些人会因为赋税过高而干脆取消参展,据北京一例不寻常显示:一家德国艺术货运公司的老板三月三十一日起被监禁,他被告伪造艺术品的真实价格,为了逃避一百六十万美元的税。回家路上,一个内地的艺术代理人诚言道出,全体画廊的工作人员将艺术品分别都当做随身行李运回国,我不禁再次思考关于“未来”和中国这样的问题。

左:艺术家郑国谷。右:艺术家胡晓媛与仇晓飞。

左:策展人皮力与收藏家仇浩然。  右:艺术代理人Emmanuel Perrotin和演员陈冠希。

左:Rashaad Newsome 在盛宴项目的行为表演。右:艺术代理人 Urs Meile。

左:艺术代理人Anna Schwartz 与艺术家约瑟夫.科瑟斯(Joseph Kosuth)。右: 亚洲协会展览总监招颖思(Melissa Chiu),策展人小汉斯Hans Ulrich Obrist, 艺术家唐衲天(Nadim Abbas)。

左:艺术家崔正化(Choi Jeong Hwa)。右:现代媒体首席执行董事长邵忠先生,艺术家汪建伟(中)、现代传播高级公关经理荔馨小姐。

左:艺术家莫瑞吉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与策展人周颖。右:艺术代理人Tim Blum。

左:佩斯北京首席执行董事冷林。右:冯梦波,杨诘苍,隋建国,和艺术代理人张颂仁。

左:收藏家Steve与Yana Peel 与 M+ 总裁Lars Nittve。右:收藏家乌力·希克(Uli Sigg)。

左:Haus der Kunst总监奥奎,亚洲艺术文献库执行董事徐文玠(Claire Hsu)及董事会主席杜柏贞(Jane DeBevoise)。右:艺术家刘野。

左:时尚中国主编张宇与UCCA馆长田霏宇。右:西贡Sàn Art执行总监及策展人Zoe Butt与艺术家Dinh Q. Lê 及10Chancery Lane画廊总监Katie de Tilly。

左:艺术代理人 Jay Jopling,右:艺术代理人林明珠(Pearl Lam)与收藏家 Robert及Chantal Miller, Radhika B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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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傅鸫、王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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