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奥运还未开始,虽然还有几天的时间,但伦敦的大街小巷却被奥运的气氛所感染。半史前巨石头的大字体,比比皆是,logo好似街头艺术般,印在灯柱的横幅上和管道标识上。当很多伦敦人担心人太多时,那些有票的却已等不及了。“我要参加女子举重,”一个出版人朋友夸下海口。
对于伦敦艺术界,夏天重要的活动发生在上个星期,泰德的大油罐(Tanks)开幕,这个新扩建的地下空间有225,000平方英尺。这里曾经能储存一百万加仑的石油,如今巨大的混凝土圆柱经过了赫尔佐格和德梅隆(Herzog & de Meuron)的改造,容纳了泰德现代的大部分展厅,可以举行表演,展出雕塑,播放实验电影。上周一晚上,博物馆举办了为期十五周的欢庆活动,由凯瑟琳•伍德(Catherine Wood ,表演策展), 斯托•卡莫(Stuart Comer ,影片),凯西•诺贝尔(Kathy Noble ,跨界项目)策划。
VIP们来到笼罩着紫色灯光的涡轮大厅,闪光灯四处闪耀着。(“跟奥斯卡颁奖似的,”有人嘀咕。)观众都是这座城市最出名的艺术家,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如麦克•克莱格-马丁(Michael Craig-Martin) (七十年代),安妮诗•卡普尔(Anish Kapoor) (八十年代), 瑞秋•怀特里德(Rachel Whiteread) (九十年代), 贾若梅•戴勒(Jeremy Deller )(新生代),还有策展人,艺术经纪,学者,评论家和本地其他艺术空间的总监们。我喝了口甜得发腻的草莓香槟,被人介绍认识了Wolff Olins的主席布莱恩•波兰(Brian Boylan),这家公司十多年前重新做了品牌设计。“你们没能为伦敦奥运做设计,真是太遗憾了,”我说着社交的客套话。“我也是呀,”他的回答很平静,想必已经听到了太多这样的说辞。
晚上,例行的讲话在大油罐的前厅举行,空间很漂亮,四处是光亮的柱子。泰德现代帅气的馆长克里斯•德康(Chris Dercon)宣读了长长的感谢名单。接下来是泰德的主席罗德•布朗(Lord Browne),说自己是“石油商”,宣称大油罐只是泰德扩建百分之六十的第一阶段。泰德总馆长尼古拉斯•塞罗塔(Nicholas Serota),后面跟着小有名气的琼•乔纳斯(Joan Jonas),给大家表演正宗的纽约表演艺术。我纳闷为什么一个英国的表演艺术家没有被邀请上去讲话,一个本地人说:“因为都没什么名气,都是一逮着机会就爆发的主。”
最后,我们涌入新展厅去看表演,这里要上演安妮•特蕾莎•德•克斯梅克(Anne Teresa de Keersmaeker)自1982年就开始创作的Fase:Four Movements to the Music of Steve Reich。之前的油槽,灯火通明一片空旷,工业文明留下的灿烂依稀可见,此时,每个人也可以看到,泰德现代对此所做的一切:直径将近一百英尺,高将近二十英尺,隔音,配备了剧场照明,被打造成现场表演的一个重要新空间。
在地面上标出来的广场里,观众们或坐或站,两个舞者,身着灰色衣服,和水泥空间倒是很相配,他们穿过人群走进来。舞蹈动作设计呼应着极简主义音乐,重复着角运动,在这里,似乎与大油罐的几何形契合。
虽然这套舞蹈原本是给标准的舞台打造的,但在圆圈中表演,却产生不可思议的效果。德•克斯梅克(de Keersmaeker)不停地追随着独奏Violin Phase,慢慢就蹭掉了地上的粉笔画下的大圈,真的很棒(这也许是为什么在博物馆受欢迎的原因:她一年半前在MoMA进行同样的表演,在中庭里薄薄的一层沙土上。)策展人伍德跟我说:“德•克斯梅克的编舞令我想起了伊芙•瑞纳(Yvonne Rainer)说过的话:‘舞蹈是很难看到的。’重复令其可见。”
表演过后,我进入了用于委托作品和藏品的空间。大油罐1号留给了韩国艺术家金星焕(Sung Hwan Kim),他那零碎的黑色装置表明,他并未为进驻这样备受瞩目的殿堂做好准备。(很显然,麦克•凯利的一件新作已经抢了风头。)在挨着大油罐的一个更小的房间里,博物馆新购买的两件作品亮相,一件是苏珊娜•雷西(Suzanne Lacy)的多媒体《水晶被》(The Crystal Quilt),这是她和一些固定年龄段的女人们完成的表演作品,还有里斯•罗德斯(Lis Rhodes)的1975年的电影和声音装置《光乐》(Light Music)(开幕当年的晚上,不幸失控)。
泰德现代作为第一个发布表演项目的博物馆,坚信当代性的确立离不开现场艺术。但他们并不仅仅专注于进行这项创作的明星们,策展人们似乎更将目光转向了国际表演者们,无论长幼,是否成名,都在其列,其中有不少是女性。下两个半月大油罐的活动日程表尚未安排好,或者说,资金尚未到位,我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世界上其他的机构又对此有何举动。
译/ 王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