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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Victoria Mikhelson与威尼斯双年展策展人Massimiliano Gioni;右:艺术家Ragnar Kjartansson (左)。

第一杯贝里尼酒还未奉上之时,今年的威尼斯双年展就以一场宿醉开幕了。一个坐满了室内音乐演奏家的冰岛游艇,成为拉格纳•基亚坦松(Ragnar Kjartansson)的《宿醉》(S.S. Hangover)之地。“当我初次看见这艘船时,感觉就像是一个舞美师设计的,就好像是所有我想要的船的私生子。”艺术家咯咯笑着。我们站在军械库外边的堤岸处,开启了作品的巡游之旅。周二早10点,我兴致高昂地在此停留,内心盼望着今年的双年展方方面面都能弄出点内容来,还好,没有失望。
今年,威尼斯也许失去了它的查尔斯•雷,但双年展本身还是有一些积极的更新的。首先是周二媒体有序预览的介绍,这说明在绿园城堡会相对平静一些,队伍会比较守规矩,艺术家可以放下心来,而且在每个折叠桌上还能拿到手提大包。

在中央馆前面的人群中看见画商亚历山大•赫特林(Alexander Hertling)和艺术家尼尔•贝鲁法(Neil Beloufa),我还是小吃一惊的。听到一些不靠谱的天气传闻后,我们当中的一些人穿着简陋的记者服(以应对天气之变)出门了,这样的穿着跟一些精心打扮的画商格格不入。“我以为今天只是给媒体开放呢?”“不,还有艺术家,” 赫特林纠正道,马里奥•泰斯提诺(Mario Testino)坐船经过,在入口处亲了一个收藏家的双颊。

左:艺术家杰里米·戴勒(Jeremy Deller);右:艺术家劳伦斯·韦尔(Lawrence Weiner)与 艺术家萨拉·施(Sarah Sze)。

一切皆有可能,这正是今年新博物馆的马西米利亚诺•吉奥尼(Massimiliano Gioni)策划的主题展“百科宫殿”所给人的感觉。展览并未想要对过去两年的流行趋势进行重述,而是从圈外艺术家马里诺•奥里提(Marino Auriti)那里去寻找灵感,他1955年构思的想象博物馆将人类努力的各种成果都容纳进去。吉奥尼根据这一构想,将主展馆变成了一个临时博物馆,这里有小东西,怪咖,炼金术士鼓捣出的玩意,各种各样的零碎,既有Henry Fisher Ames手工刻制的动物,又有评论家罗杰•凯罗伊斯(Roger Caillois)收集的石头,还有玛瑞亚•莱斯尼格(Maria Lassnig)的“激烈绘画”,这些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点,表现的都是与世界之间强迫关系。一些人可能会抱怨,“鱼与熊掌兼得”的方式会令博物馆和双年展的策展策略界限变得模糊。当然历史和机制上的混杂也有它的优势所在,这不仅仅是对策展人而言。

主展馆从一开始就很吸引人,有阿什利G.里佐里(Achilles G. Rizzoli)的二十世纪初期的将人作为建筑的“象征主义素描”,与杰克•威登(Jack Whitten)零零碎碎做成的9/11纪念碑放在一起。而且,容•纳格(Ron Nagle)令人叫绝的《睡眠研究》(Sleep Study)陶瓷作品(他上床睡觉前做的)和格塔•布拉特苏(Geta Bratescu)的拼贴画以及轻松愉快的宗教绘画对对碰。户外的花园里是萨拉•卢卡斯(Sarah Lucas)的雕塑,她的起褶皱的裸体者们如今铸上了铜,和以往一样引人遐想,作品本身不但增重了,而且感觉更有力度。多罗西•坦宁(Dorothea Tanning)在亚利桑那悬崖边的自画像被挂了起来,这样看起来,她对面的深渊处就变成了Fischli & Weiss的《突然概述》(Suddenly This Overview, 1981–), 这一堆堆陶土雕塑,演示了科学发展的不同阶段,从第一次LSD之旅上的霍夫曼博士(自行车上的一个人)到爱因斯坦夫妇(床上的一对)。宫殿中最老的作品是一系列的精美绘画,来自一个夏克教徒团体,他们根据自己的迷乱体验,在画中努力记录下灵盖来临时所谓的“天赋绘画。”

左:法国馆策展人Christine Macel;右:White Columns 画廊负责人Matthew Higgs, 艺术家Anne Collier, 以及画商Eva Presenhuber与Toby Webster。

在军械库,吉奥尼为参观者安排了路线,先遇到的是一些摄影作品,如奥杰克勒(J.D. ‘Okhai Ojeikere),艾洛特•波特(Eliot Porter),克里斯托弗•威廉姆斯(Christopher Williams)等人,之后就看到了傅丹,尤金(Eugene Von Bruenchenhein),艾尔伯特•欧仑(Albert Oehlen)和克拉布(R. Crumb)等人的作品,其中克拉布的《创世纪》以全本呈现。最后封顶的则是莱恩•特里卡丁(Ryan Trecartin)三千平房英尺的装置,这个部分是由特邀嘉宾辛迪•舍曼(Cindy Sherman)策展,此外还有斯坦•凡德比克(Stan VanDerBeek)的一个假的回顾展。

在绿园城堡,建筑本身似乎成为了这一天的主题,萨拉•兹(Sarah Sze)以她在没过关的的伸展装置《三态点》(Triple Point)打破了室内和户外的疆界,西姆林•吉尔(Simryn Gill)将屋顶都从澳大利亚的寓所挪了下来。格鲁吉亚馆,一个树屋被加在了一座老建筑上,但是艺术家谢尔盖•特里普宁(Sergei Tcherepnin) 和格拉•帕塔舒里(Gela Patashuri)解释道,这种寄生式的建筑在第比利斯很普遍。在以色列馆,地板上的一个巨大的洞意味着吉拉德•拉特曼(Gilad Ratman)的《工作坊》(The Workshop)里的洞穴观察者所使用的“隧道”,他们留下了粘土画像,成为路过此地的证据。韩国策展人 Seungduk Seo想让艺术家的创作能够充分呈现国家馆。Kimsooja的《去呼吸》以反射的嵌板盖住了墙面和地板,吸引了人们对建筑本身的关注。观众脱了鞋按顺序进进入一个被剥夺了感觉的密室中。

左:艺术家乌尔斯·费舍尔(Urs Fischer)与画商Sadie Coles;右:画商Alexander Hertling与艺术家Neil Beloufa。

今年法国馆和德国馆交换了展馆,克里斯汀•马赛(Christine Macel)对安里•萨拉(Anri Sala)进行了精心的布置,充分利用了所借用的建筑物的高度。与此同时,德国则扩大了“国家”的概念,启用了四个非德裔的艺术家。同时,在英国馆,杰若米•戴勒(Jeremy Deller)推出了录像《英国奇迹》(English Magic),一幅壁画上,维多利亚时代的社会主义美学家威廉姆•莫里斯(William Morris)将罗曼•阿布拉莫维奇(Roman Abramovich)的游艇扔进了大运河。后边的房间里所放映的影片中,交错着各种话语,观众们坐在一个倒置的车顶上的座位上观看。吉奥尼小声抱怨:“我还什么也没看到呢,”他靠近录像屏幕,停了一下,显然是在琢磨:“其实,这个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展览题目。”

展览题目组成了桥对面罗马尼亚馆,在那里艺术家亚历山大•皮里西(Alexandra Pirici)和 曼努尔•佩尔姆斯(Manuel Pelmus)运用了提诺•赛格尔(Tino Sehgal)尝试过的手法,推出了《威尼斯双年展不朽的回顾展》,以舞蹈式表演和看来很偶然的观众成员,重新讲述了展览史的那些重要的时刻。我进去后看碰到了大卫•莱莫拉斯(David Lamelas)的《信息办公室》。叙述者告诉人们:“这有一张桌子”,一个表演者双手放在膝盖上跪下来。叙述者继续说。“一扇窗,”第二个人伸展开铺平,弄得很像窗户。隔壁,人们重新回想起他们等待博览馆康拉德•斯莫伦斯基(Konrad Smoleński)的钟声响起来的精彩时刻。

左:罗马尼亚馆;右:艺术家Helen Marten。

渐渐变少的人群和逐渐声弱的钟声,提醒我还有一些“附属”活动。于是就去了Palazzo Pisani Moret,那里举办一场丰盛的晚宴,献给吉奥尼,晚宴由新博物馆,里塔(Lietta )和达吉斯•琼努(Dakis Joannou)夫妇,碧翠斯•特鲁萨迪(Beatrice Trussardi)和里奥尼德•米科赫尔森(Leonid Mikhelson)共同主办,其中后者以一张在俄罗斯冰河钓鱼的照片而成为了本周的话题。“我同时钓上了两条鱼,”策展人面露喜色。“我不知道如何或者意味着什么,但是我成功了。”后来,新博物馆馆长丽莎•菲利普斯(Lisa Phillips)站了起来,开始祝酒:“马西米利亚诺已经抬高了标杆,不仅为双年展,也为博物馆。”吉奥尼低头尴尬藏在餐巾后,之后自己开始致辞。他拿出一些卡片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年轻的总监,但感觉自己已经失忆了”),吉奥尼感谢了那些支持他的人,他说:“我喜欢的一句话是艺术是一种练习,让你去了解无法理解之事。这么说吧,新博物馆就是我的体育场。”

每个人都转向意式饭,准备开动,达吉斯•琼努站起来最后发言:“马西米利亚诺,丽莎说你重新发明了火。现在的问题是你在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放火了。”

左:朱莉·阿贝德赛梅(Julie Abdessemed)与阿德尔·阿贝德赛梅(Adel Abdessemed); 右:米拉·乔沃维奇(Milla Jovovich) 的行为表演。

左:格鲁吉亚馆;右:Ei Arakawa与Sergei Tcherepnin在格鲁吉亚馆布展。

左:艺术家Jesper Just;右:艺术家Valentin Carron,藏家Patrizia Sandretto Re Rebaudengo, 瑞士馆策展人Giovanni Carmine, 以及Eugenio Re Rebaudengo。

左:俄罗斯馆艺术家瓦迪姆·扎哈罗夫(Vadim Zakharov) ;右:北欧馆(the Nordic pavilion)艺术家Terike Haapoja。

左:艺术家Akram Zaatari与画商Andrée Sfeir-Semler; 右:艺术史家克莱尔·毕肖普(Claire Bishop)与葡萄牙馆策展人Miguel Ama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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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王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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