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搭乘晚上8点的飞机，到达厦门时近10点了，我按照着“集美x阿尔勒摄影节”CEO李振华在微信上发给我的地址与微信定位坐上了出租车。此前我曾经问已经到达的艺术家车资的问题，艺术家告诉我，只需50元左右，而载着我的出租车车资已经跳到70块。司机说，小姐，你去的地方，集美，我们厦门人很少去，我真的很不熟悉。在数次与宾馆沟通后，他们终于同意派出一个人来十字路口接我。
接我的人是一位还算年轻的工作人员，她说这个酒店就在集美区行政中心里面。我拉着行李穿过土坡（工作人员说那是近道），又转了两个弯到达酒店，厦门集美湖大酒店——那是那片巍峨的建筑群里唯一此刻还灯火通明的地方。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发现没有房间了。李振华知道后给我一个淡然的笑容，把我领到了304房间。304房间是一个有客厅的套间，客厅被用作公共区域，其间来来往往的艺术家和工作人员都看起来疲劳，听说有些艺术家仍然在展场通宵布展。12点，我被其中一个区块的策展人李战豪叫上一同赶往展场，以便跟上策展人李振华惯常的一日三次巡场的习惯性节奏。李战豪策划的展览“一个人的岛屿”是在离酒店不远的嘉庚中心，其中有多个不同的展览项目。李战豪被分到的是一面墙。他拖着刚刚寄到的装有屏幕的纸箱，找已经通宵数天的布展工头陈师傅准备上墙。而在展场，还有4、5女志愿者正在处理要贴在展墙上的刻字背胶。李振华按照他的节骤，巡场，听人说问题，给予建议或者现场交代工人解决，期间还告诉我哪些作品他觉得很有趣。在11月14日凌晨，位于嘉庚中心的展场至少还有两位策展人因为参展艺术家没来而自己在现场布展。随后我坐车跟随李振华来到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节的主场馆“园博苑”。出入要扣行驶证的园博苑是一个金字塔结构的建筑，没有尖顶，两翼肥短往内环抱住一个小小的广场。广场上还有四、五位工人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将大块广告布绑在架子上，李振华走到牌子旁边确认文字的正确与赞助商的排序。位于园博苑的主场馆共有三层，一层和三层作品间隔的空间感较为充足，二层的则相对来说较为拥挤，还在加紧布展的也是二层——“感觉时刻”策展人胡为一、“中山公园”策展人刘杰正在将作品上墙。这次展览，很多艺术家都带着自己作品来现场打印（原因是部分作品，展方没有负担作品装裱、运输费用），然而，厦门能够输出艺术品级别的打印机只有一台，这也就意味着那台可怜的打印机迄今已经足足工作了五天五夜。我们结束巡场已近凌晨两点，李战豪还在布展。李振华带着九口走召、陈霄和我去宵夜，此间李振华依旧保持淡然的笑容，通过微信处理事情。
11月14日下午三点，媒体团开始集合， 从嘉庚中心出发去往园博苑。现场小部分艺术家还在做布展的收尾工作——汤南南的助理找了两把椅子作为摆放作品解说的桌子，而胡介鸣则到处寻找可以打印A3大小的背胶。在艺术家微信群里，充斥着各种媒体认真提问的场景照。这次的首届集美x阿尔勒国际摄影是三影堂负责人荣荣的心血，能够落地厦门，政府给予的支持是关键因素。不同于广东行之有年的连州摄影节，这个福建的摄影季内容并不止于摄影，展场内影像与摄影交错，从视觉上活跃了观展体验；同时，整个摄影季并没有设置一个“主题展”，而是以去中心化的方式将四十余个展览项目集结一起，展览上的设置共分为9个板块，不同寻常的是有些展览同时属于两个板块。相较于其他干净的分类方式，这种安排赋予了展览本身的层次。而从展览硬件上看，园博苑一层高度超过4米的展墙很大程度上给予了该场地主场馆的气势，遗憾的是整个摄影季灯光设计平平，让作品黯淡许多。晚上艺术家们分群吃饭，最活络的还是304房间，民生21世纪美术馆李锋、K11北京的傅丹丹都还围着李振华继续夜聊。
本来天气预报说要下雨，11月15日开幕当天却艳阳高照。嘉庚中心正门广场上支起了舞台，三点，集美x阿尔勒国际摄影节正式开始前，现场的人以集体默哀的方式吊念了发生在巴黎恐怖袭击事件，随后各种激情澎湃的演讲，一人一证的入场方式，让人感受到地方政府的热情与做事方式。席间德国摄影家Albert Weis表示支持摄影节展览项目的多样化。晚上三影堂厦门摄影艺术中心森山大道丝网作品展览开幕，隔壁的“at cafe”让人有来到北京798艺术区的感觉，没了熙来攘往的游客，现场云集了来自日本的贵宾，法方阿尔勒的核心人员，荣荣&映里及艺术家黄锐则陪着各自的贵宾进进出出。这个厦门的三影堂从设计到灯光都比摄影节展场来的敞亮与干净。比起大家驻足在作品前的时间，三影堂的图书馆倒是让很多人坐下来翻看各种国内外书籍，给人留下那么点儿这个摄影节“教育”功能的印象，虽说在前几晚就有安排在集美大学的艺术家讲座还有之后的研讨会，但在缺乏当代艺术语境的厦门，能够阅读相关的书籍实在可贵。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厦门达达？晚间六点在嘉庚中心广场席开四十桌的晚宴，配合着诗歌朗诵、歌仔戏表演，大家终于齐集一堂开吃庆祝。
我曾经问李振华，关于展览，你期待什么样的报道？“那种开幕式转发新闻稿的报道其实很无谓，我希望大家来这里是因为这里的展览项目，因为参展艺术家，甚至这些报道不一定要在展览开幕时发生，而是通过实地的游走与交谈，看到集美x阿尔勒国际摄影季不同寻常之处，发现这9个展览主题彼此之间的互文关系，从而提升大家对于摄影大型展览、摄影的意义与其外延的认识。” 目前，李振华还在集美等待着第二波参访的人到来。然而，号称会持续办下去的集美x阿尔勒国际摄影季，接下来会怎么发展与深耕地方，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位策展人，或者一家专业且资深的当代艺术机构。
文／ 刘品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