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意大利时光

左: My Barbarian在Trento的Piazza Cesare Battisti 表演 Post Paradise Never Say Sorry Again  (摄影: Hugo Munoz) 。右: Manifesta 总监Hedwig Fijen 和艺术家Nedko Solakov。(所有摄影: Cathryn Drake,标明除外)

今年宣言展的题目是“100天的100里”,听起来比策展指令更具有警示性。这场令人印象深刻的大展,包括了很多活动,有400名艺术家参加,真是一场名副其实的马拉松。同时,这也是巡回双年展首次在好几个城市进行,分别包括意大利的 Rovereto, Trento, Bolzano-Bozen。也许策展人 Hedwig Fijen希望弥补2006年展览被取消的遗憾,当时被取消是因为策展人和本地组织者在政治上的不一致。 Alpine地区的 Trentino-Alto Adige看起来风景如画,当然,空气中也有些许政治气味,属于少数民族的德国人和意大利人之间的关系依然紧张。这个分裂的省份,也是被说成是South Tyro,曾经是奥匈帝国的一部分,直到1919年被意大利吞并,这儿几乎有一半人口说德语,尽管在二战前墨索里尼在希特勒的帮助下曾经实行再安置和“意大利化”的计划。

上周三晚上从罗马坐上火车后,我来到了 Trento,径直去了艺术圈的聚点绿塔餐厅,在那里,我和洛杉矶的艺术小组 My Barbarian一块吃了饭,他们来到这里,在 Trento的Civica画廊进行了表演。他们讲述了如何尝试与本地的志愿者们组织工作坊的事情,该工作坊围绕的主题是左翼极端主义分子红色旅,不过这项申请并没有被顺利通过。Alexandro Segade说,当他们尝试着在工作坊谈论地区政治时,却得到了非常激烈的不同反应,他们对此感到很吃惊。当天早些时候揭幕的是一座铜制的家庭纪念碑,描述了典型的 Trento家庭,这个家庭在2007年 Gillian Wearing的大赛中被选出,有很多戴白面罩的抗议者们认为应该展现出被竞赛所忽视的那些“看不见的家庭”才是。 Barbarian的Jade Gordon认为,这幅作品中,妻子跪在丈夫身边,是很明显的性别主义者的姿态。

左: Manifesta策展人Adam Budak (右)。右:  Gillian Wearing的家庭纪念碑 (摄影: Hugo Munoz)

因为我来自以喧嚣著称的意大利南部,所以希望在北方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第二天我最终到达 Rovereto,当时差点错过火车,还好宣言展的员工 Roberto Lunelli及时帮了我,这位宣传代表解释说:“来的人数是我们预想的两倍。” Manifattura Tabacchi 弯曲的院子,是曾经的烟草厂,也是 Adam Budak策划的展览“Principle Hope”的三个场地之一,在那里,电视台的人在巨大的黑气球下采访 Adam Budak,黑气球也是户外装置展的一部分。入口处通向Ragnar Kjartansson 的Schumann Machine, 在那里,冰岛的艺术家身穿礼服,演唱着音乐人 Dichterliebe的歌曲。

一层是意大利的艺术小组 Alterazioni Video的 Copy-Right No Copy-Right项目,长长的队伍通向一个电脑工作站,在那里,参加者们对自己选择的音乐和电影进行复制,这也是对知识产权法的一种抗议。在迷宫一样的楼上,我碰巧看到了 Libia Castro和Olafur Olafsson的录象歌剧 The Caregivers,讲的是东欧的女工在意大利的生活,生动地描绘了欧洲令人焦虑的移民境况。

独自游荡在 Rovereto周遭,不禁感到害怕,我考虑是不是要跳上 Christian Philipp Müller的超现实主义花车,似乎是无人驾驶的花车经过火车站附近,当时我正前往前可可工厂 ex-Peterlini。这里的焦点之作是 Knut Asdam的 Oblique, 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录象,在作品中,旅行者坐在火车上,穿过安静的都市之景。去了 MART附近的必须看的展览“Eurasia” 和“Contemporary Germany,”那里有德国 Tim Eitel, David Schnell和 Matthias Weischer的画作,我觉得很疲劳,于是搭上两个人的车,回到 Trento(他们是希腊的策展人 Daphne Vitali 和其父 Carlo)。

左: Nero 杂志的 Luca Lo Pinto 和艺术家Rä di Martino。右: Manifesta的 Roberto Lunelli.

在拥挤的 Palazzo delle Poste不得不小停后,我斗胆参观了另外一个错综复杂的展览“The Soul ”,这里最突出的是美国艺术家 Beth Campbell的作品 Following Room: 一些布置统一的小卧室,被玻璃隔间分开。五个模拟“博物馆”,比如“欧洲正常化博物馆”,在集体身份这一主题探讨上,乏善可陈。在欧洲休假的303画廊的 Mari Spirito停留在楼梯间,感叹道:“我觉得,对于展览中可允许播放的录象百分比,应该有法律限制才是。”

四处溜达时,最能发现出欧洲一体化所带来的问题。周五,坐上宣言展的巴士去巴尔扎诺时,意大利司机固执地坚持要按照与官方指南相反的旅行指南行走,结果局面陷入了喜剧性的荒唐之中,他在交叉路口拦住一辆公共汽车,向工人问路。我们都觉得,这是两种本地文化最糟糕的特点所在:这就是Teutonic的固执和意大利人的无组织性。

左: 艺术家 Ragnar Kjartansson。右: 303 画廊总监Mari Spirito, 策展人Konstantinos Dagritzikos和艺术家Beth Campbell。

位于巴尔扎诺郊区的前 Alumix, 展出的是“The Rest of Now,”这场活泼的展览是由 Raqs Media Collective 小组策划,意在向过去的美丽与艺术品致敬。 Zilvinas Kempinas 的 Skylight Tower ,用中间天窗垂下来的发光的磁带,将投射进来的光具体化,Jorge Otero-Pailos的 The Ethics of Dust 将墙上的污染变成了乳胶塑成的外表,做为一件古迹,它保留了时间的痕迹。

然后,我们到达如鬼魅般的 Fortezza/Franzensfeste,意奥边境上的 Habsburg 防卫堡垒,是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签订协议的地方,我就好像一个僵尸一样从一个房间游走到另一个房间,并无心情欣赏空房间里发出的三种语言的声音文本。在那一刻,这个不详的隔绝的堡垒,做为具体的标记,似乎最有力地体现了政治边界与民族身份的随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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