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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窗放电影”今年五月在南京启动。十多年前,电影爱好者们在论坛“后窗看电影”交流观影心得,如今获得资源的渠道更为丰富,但艺术电影的放映空间依然稀少。用杨城的话说,这是“联合所有能够联合的力量”,哥们一起闹革命。卫西谛是“后窗”论坛的元老;高达是它的现任版主;水怪,之前策划过多个电影展映;杨城,一个艺术电影制作公司的总经理。“后窗”从线上走到了线下,“分享”的精神却未曾改变,他们把艺术电影带向更多城市。
“电影是有仪式感、社交性的。即使家里有再好的设备,在电影院和大家一起看电影的感受还是不一样。”杨城说。中国放映艺术电影的渠道或者为集中性的影展,或者少数影片会放到网上供下载。北京的百老汇电影中心是少有的坚持放映的机构,不过在其它城市,文艺青年们很少有在公共空间分享的机会。后窗放映计划就是要把好电影带到更多城市,促成长效的观影习惯。活动启动不到三个月,已经走过了十个城市,计划今年到达四十个城市,这很可能会形成“中国第一条艺术院线”。
国内艺术电影的处境并不乐观,电影市场看似繁荣,赚钱的还是少数大片。政府每年从票房里抽5℅做电影专项资金,但资金的流向很难向艺术电影倾斜。如果没有专门的机构介入,那些“小成本的、有个人情怀的、有艺术特质的、有创新精神的电影”可能就自生自灭,导演得不到市场的反馈,影迷也只能对“传说”中的电影望洋兴叹。政府的扶持遥不可及,改良电影生态还得从民间做起,以放映促进生产是值得尝试的途径。杨城认为,大城市的年轻观众已经形成了付钱看电影的习惯,缺的是了解的渠道和放映的空间。后窗现在做的就是参与形成一个好的电影生态,让多元的观影习惯日常化、长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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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窗放映第一季,选择了杨瑾的《有人赞美聪慧,有人则不》、陈卓的《杨梅洲》、郑大圣的《天津闲人》、《危城》、万玛才旦的《静静的嘛呢石》、宋方的《记忆望着我》、李睿珺的《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等作品。与所谓“独立电影”不同,它们都是有“龙标”的,是青年导演“在相关法规允许范围内的艺术尝试”,却因为市场的原因很难在院线上映。对于片源的选择,杨城坦言这是可持续性面临的一个问题:拍艺术电影的人就少,能持续拍的就更少了,所以很难有比较多的成熟的作品。下一步会放一些老片子,也希望能拿到国外的片源。只有片源够丰富,才能长久下去。
放映只是其中一个环节,最终要建立的是一套完整的良好的宣发模式。“首先有制作公司,有能力去能够去发掘更年轻或者没有人注意到的导演,有能力对项目进行真正的把控,和创作人员一起把好的电影拍出来。这是制作的环节,后面宣传和发行的环节也要配套,要有一个机构或者一批人,既理解这种电影,又很了解电影的受众,能把好的东西传达出去。最后就是要有放映的渠道,要有影院的终端。”杨城的判断是:“三个环节还都非常初级,完全没有开始真正的发展。”
做电影不仅是一种情怀,如何市场化也面临现实的诘问。院线方面,在十几个城市都有比较固定的合作伙伴。因为场次集中,平均的上座率比一般影院要高。如果能够形成规模,后窗放映希望对电影创作产生积极的作用,导演会有信心一直拍下去,投资人也有信心继续投入,昙花一现就能变为相对稳定的产出。杨城强调他们和公益性电影节的区别,“我们有一点想得很清楚,一定是能形成商业模式,能循环的。它的形式可以是文化艺术范畴的东西,但它的本质是要盈利的,是商业模式的,必须靠这个驱动下去。公益性的,听起来比较感人,其实是无效的。”十个城市放映下来,情况还不错,已经有投资人愿意加入。
谈到理想的电影环境,杨城说得很平实:“就像一个真正的商场一样,想买什么都能买到,想看什么都能看到。现在还是有点像供销社,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下的供销社,里面可以挑选的东西并不多。我们的目标其实很简单,就是让电影市场更充分。”
文/ 段凌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