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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纽约地下电影明星Mario Montez (1935–2013)

亲爱的Mr. Siegel,

谢谢你对马里奥·蒙特兹(Mario Montez)的兴趣,谢谢热忱的邀请。你也许听说过,“马里奥从不坐飞机!”所以,去柏林的唯一方法是坐船和坐火车…罗纳德和哈利(Tavel)对我的职业生涯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从我退隐后,我们都一直是很好的朋友…这一次,我希望能让内心那些关于地下电影经验的记忆复活,对学电影的年轻学生们有所帮助。再次感谢你。Mario Montez。

这是马里奥·蒙特兹给我写的第一封邮件,他已于2013年9月26日去世,享年七十八岁。对于第一次联系他时的忐忑不安,我至今记忆犹新,虽然当时,我得到了蒙特兹的老朋友,表演者阿古斯托·马卡多(Agosto Machado)的信任和鼓励。阿古斯托一直是蒙特兹非常信任的老友,他知晓蒙特兹在佛罗里达隐居三十年的一切,在这位我们共同的朋友的友好说服下,我得以联系上避世的巨星。蒙特兹早年在Jack Smith的电影 Flaming Creatures (1962–63)扮演异装癖,之后,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早期,成为纽约地下电影和戏剧界的巨星,他在将近二十多部影片里表演精彩,其中有 Normal Love (1963–65), Ron Rice的 Chumlum (1963), José Rodriguez Soltero的Lupe (1966), 当然,这其中最著名的当属安迪·沃霍尔很多早期的影片,其中有 Harlot (1964), Screen Test #2 (1965), Hedy (1966), 之后,他成为荒诞派戏剧的中坚人物。

我想和蒙特兹联络,是因为当时我正和女演员 Susanne Sachsse以及Stefanie Schulte Strathaus一起合作,后者是柏林的电影和录像艺术Arsenal学院的联合总监,我们一起为电影节 “LIVE FILM! JACK SMITH! Five Flaming Days in a Rented World”工作。电影节筹备的第一场会议结束后,罗纳德·塔维尔(Ronald Tavel)在返回曼谷途中遭遇不幸,当时我们想,没有谁比邀请蒙特兹来参加秋季举办的电影节,更能表达我们对塔维尔和史密森的敬意了。但我们从未敢相信,一切竟然成真。虽然我在Mary Jordan2006年的纪录片 Jack Smith and the Destruction of Atlantis里看过蒙特兹和马卡多,但蒙特兹已经很久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了,生活一直处于隐居状态。即使我的朋友Callie Angell,能找到每个曾经在沃霍尔影片中露面的人,却依然无法找到蒙特兹的联系方式。Callie也尊重蒙特兹类似嘉宝的那种隐退的愿望:请勿扰。所以我自己就鼓足勇气给他写了一封邮件,写得就跟粉丝追偶像的信一样。

你想象得到我当时是多么兴奋,五天后,我收到了上述的回复,狂喜不已,在公寓里转圈跑,都快昏倒了。我下决心说服合作者们,必须找到一万美元赞助,用游轮将我们的巨星载过来。经过无数次邮件,电话和会议,结果发现,从佛罗里达到德国,坐船不仅成本高,而且很不方便。之后我将消息告诉了蒙特兹,我当时真是兴奋过头了,三天后,我收到了下面的邮件:

亲爱的赛加尔先生,最近我和我的搭档阿古斯托,哈雷·塔维尔,我的医生以及一些朋友谈话。他们都跟我保证,现在坐飞机和以前已经大不一样,我曾有过糟糕的经历…现在我决定搭乘飞机…

之前我对马里奥不坐飞机表示怀疑,我知道在七十年代初期,当他们在欧洲(布莱希特的帮助下)演出时,他没有和Charles Ludlam的荒诞剧团飞往柏林。但等到2009年10月我在我们自己的电影节遇到蒙特兹并和他成为朋友后,我们聊了很多,从而我也知道了他的生活和工作中很多不为人知晓的事情。对于飞行的糟糕经历,最早开始于1944年,当时他只有九岁,和母亲以及其他家庭成员从波多黎各飞往迈阿密,然后再向北飞往纽约,去和在那里找工作找房子的父亲相聚。蒙特兹于1977年从公众视线中消失,此前在电影和戏剧界工作的十五年,被采访的次数也很少,所以关于他,少有可靠的信息。影片和戏剧文字中的记录,半真半假,并无法真实地代表蒙特兹真实的生活经验和角度。蒙特兹,他的搭档Dave,还有我,都对塔维尔编造的故事大笑不已,他说蒙特兹搬到佛罗里达后,变成异性恋,结婚生子。在我们的第一次聊天中,蒙特兹解释说,和那些文章报道的相反,他从未在邮局工作过,可能只是有一年圣诞节,过去帮忙而已。

关于蒙特兹,有很多神秘的说法,如果他自己不说,那就真的就无人知晓了。所以,他后来的所作所为非常重要,他再一次恢复自己的公共形象,面对柏林,纽约,Wroclaw和法兰克福的观众,在过去四年里,和大家一起分享关于“地下电影和戏剧的经验”。几十年前,他离开纽约,在佛罗里达的奥兰多定居,在那里开始了生活的另一阶段,跟异性恋无关,也跟酷儿地下表演无关。他大方地征求别人和他一起,对那段有些忘掉的历史进行重塑。我很荣幸,能陪着他一起重温那段时光,这些对我和其他人都是很大的激励,我备感珍惜。这段经历,令我直接领略到蒙特兹作为巨星的魅力,从他身上,我感受到尊严,温情,迷人光彩,如沐春风的亲切,信手拈来的智慧。

马克·赛加尔(Marc Siegel)是法兰克福歌德大学的电影系助教,目前在写一本关于马里奥·蒙特兹(Mario Montez)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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