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王韬程

王韬程、《浪漫的人》局部、2009、手卷、安徽熟宣、中国墨水、中国画颜料、铅笔、 700 x 33 cm。

王韬程,1981年出生于成都,现生活、工作于上海。上周,他在站台中国举办了个展《我挺拿自己当回事儿的》(8月22日结束,策展人张冰)。他的手卷作品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在施以茶污的长纸上,用色彩缤纷的墨水渲染了充满细节的形象 。随着长卷的展开,其中的故事也逐渐呈现出来。王韬程一方面保持了手卷这种传统形式,另一方面还不时为这些图像进行注释。在下文中,他谈到了自己的灵感之源、对于传统媒介的迷恋、在德国的生活,以及自己作品的“暗面”。

下次再展出手卷的时候我希望能够变成一次具有“观念性”的展览,叫几个朋友过来野餐,以大自然为展厅。我的作品不适合给众人一齐参观。

这次展览的题目有点幽默,但这也是我真实的想法。我的作品就是关于我自己的,因为就算我根据某些传闻来描绘我的左邻右舍,我还是会将这些图像和我自己的感受结合起来。你感知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没学过卷轴画,但是两年前我在上海博物馆看了一次中国宋元时代绘画大师原作展,非常受启发。于是,我喜欢上了这种媒介,我认为它非常个人化,它给了你一个空间让你进入。我并没有把自己当成魔幻术士。我将自己对于周围的感受、记忆都融入我的创作之中,并进行沉思,而后把所思所感记录下 来。这个是漫长的过程。作品就像建筑一样,你需要不断对它进行建设,并且运用理性的思维,但又不是那么简单,因为你无法用数学和测量尺度来衡量你的感受。 我需要将那种很模糊的东西融进作品中——主观与客观。

德语非常讲究逻辑,而中文则更有诗意。一件手卷就好比一扇门,这扇门也许很小,不容易发现,但却能带你进入一个全然不同的世界。我曾想,为什么中西艺术如此不同。当你面对一幅油画作品的时候你会发现它都是关于视线和眼睛的,而一幅国画卷轴则不然,不仅是关于眼睛的,而且也是关于整个身体和这幅卷轴之间的关系,是关于内心的东西。

我觉得,用表来测量时间没有意义。最重要的是你的情感记忆,我将之称为主观时间。在个体和社会之间存在着一种张力。你可以说我的作品融合了传统和当代的元素(如2007年创作的《超人过来——世外有桃源》),但是对我来说,两者之间并没有区别,因为在记忆中,一切都共同存在于同一个点上。这是后现代主义的视角。在我的作品中,我更愿意捕捉那些日常生活的细节。这就好像一个按钮,或者某个机关,将现实和我自己的体验、我的记忆和我的周边环境连接起来。

我作品中的“暗” 元素能够增加我的表达力度。其作用就是稍稍将观者排除在外。我希望人们在观看我作品的时候能够集中注意力,强迫他们去观看我的作品,并且和我产生一样的想 法。我觉得这非常具有政治色彩。对于这次展览,我曾想把展厅的顶放低到和观者头部同样高的位置,给他们造成某种压迫的感觉。这样就会将建筑和人们的个人感觉联系起来,而且我的作品也不仅仅是关于我个人的了,更是一种关于社会关系的典型情绪。

我并没有采用相同的题材来“编织”我的作品,而是想通过将不同的“面料”放在一起,让它们自己利用其特有的生命和语言结进行结合。我只是这个过程的一部分,并不是一个指挥。对我来说这是收和放的过程,而且需要敏感地注意到这种结合的意义,并将它们实现,所以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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