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罗克萨娜•佩雷斯-门德斯出生于波多黎各,目前生活在费城和纽约,是一名录像、行为和装置艺术家。她关注历史和身份认同感的脆弱性问题,前不久参与了广州时代美术馆的“换位思考”项目(7月16日-8月28日),7月24日来到上海的外滩美术馆进行题为“身份与历史”的讲座,在这里罗克萨娜谈到了她的个人背景与近年来的艺术创作。
我出生在波士顿,没多久就返回波罗黎各,后来就往返于两地生活。因为父亲是个军人,所以我们每三年就会搬家,与人和地方的相处都是非常短暂的,长大后那让我了解到真正的友谊和美好的经验在心里是长存不变的。但在小时候这是非常难接受的事,我跟弟弟都会去游泳,在游泳的时候你不必说话。我后来的很多作品都是与水有关的。比如《洗礼》(Bautizo),我站在瀑布里的岩石上,那非常危险。那些在生活中出现过的人和事在我心里像碎片一样,在进行创作时即时没有人知道,我也觉得内心世界处于开放和外露的状态。我的祖母和外祖母工作非常努力,同时要照顾一个大家庭。我会试着想象她们那个年代的波多黎各是什么样子,有一点像从前中国的乡村,没有电视没有手机,能想象那是非常寂寞的年代,但也许对她们来说一点也不寂寞。每次我回波多黎各,我外祖母会问我那边怎么样,但在我回答之前她会先说“哦,那儿很冷。” 因为波多黎各在南边,所以那其实不算是个真正的答案,也许她只是为了提醒我家乡永远是最温暖的地方。
我清楚意识到美术馆或者画廊的空间不是中立的,它总有自己的政治立场。所以我有的时候把展厅的空间布置成黑色,或者黑暗的。我在宾夕法尼亚美术学院的莫里斯画廊做那件关于历史的作品《这是我的祖国》 (Este Es Mi Pais, 2010) 时,试着摆出自己的立场。他们给我一个房间,我故意改变了墙的位置。我有许多同事非常清楚如何布展、控制灯光,甚至能估计观众会在展品前呆多久。所以我放了很多件展品在展厅里,希望观众能在展厅里充分得跟展品接触,因为花越多时间观看作品,就会获得更多的情绪反馈。全息影像是一种近代技术,当我在作品中用到这种技术,让观众看到非常真实的影像,我在试图建立一种视觉和心理的真实。
我猜我挺喜欢跳舞的,也许跟波多黎各的文化有关,我们有很多舞蹈传统,像是莎莎舞。 我在另一个群展中播放波多黎各新的国歌,是一首华尔兹舞曲。那个展厅原来就是一个舞会厅,美国历史上很多重要人物都在里头跳过舞。也许有波多黎各人会去看展览,我想告诉观者,新国歌的确是一首很美的舞曲,但那诉说的不是我们的历史,而是罗曼蒂克和美丽的风景。这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之一。
关于在时代美术馆的展览,广州美院的学生帮助我们完成整个计划。我们去了好几次市场采购装置需要的材料,我有在拍卖公司工作的经验,所以尝试跟当地商家讨价还价。广州是个有趣的地方,他们有自己的方言。我在作品里也经常讨论语言、控制、身份认同等问题。我们有两周时间完成作品,晚上会有正式研讨会,中美艺术家互相介绍各自的作品然后进行讨论,我提出了一些关于艺术环境、女性艺术家的问题。我想一些评论家在试图将我归类,虽然我的作品涉及波多黎各的文化,但我不代表波多黎各艺术家。我也见到很多优秀的女性艺术家,她们工作相当努力,有时做的事甚至非常危险。作为老师,我教学生努力工作,每次克服了某种困难下一次就会更容易,永远不要去限制自己。
采访/ 卢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