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罗伯特•莫里斯

西蒙•佛堤、《平台》、1961。表演现场、纽约大学Loeb学生中心、1961.前景:罗伯特•劳申伯格。

在Artforum.com纪念耶德逊舞团(Judson Dance)五十周年的这篇终结曲中,罗伯特•莫里斯(Robert Morris)谈到了对二十世纪艺术史的影响,我们对此也许并不知晓。莫里斯1931年出生于密苏里的肯萨斯,1961年搬到纽约。

回望半个世纪前的耶德逊舞团(Judson Dance),几多沧桑。毕竟,当时产生的作品并非一无是处。从较大的意义上讲,它继续了半个世纪前开创的项目,当时马塞尔•杜尚开始以现成的香槟撬开了现代主义的外壳。约翰•凯奇对偶然与不确定性持续的探索在六十年代广为人知。《4分33秒》是对话的一部分。不过,耶德逊最重要的新舞蹈当属西蒙•佛堤(Simone Forti)的作品。1961年,拉蒙特•杨(La Monte Young)在前波街的一座阁楼里,组织了一系列的表演活动,佛堤推出了一晚上的激进舞蹈作品,打破了舞蹈对舞者身形要求的平常模式。她称之为“平常的运动。”她用大型物体去配合舞者的身体们,为他们要遵循的“规则游戏”负重。这番用心良苦的做法不给任何自恋式的表演方式留下余地。健壮的工人们被要求爬行在她的倾斜板上,同时要紧抓绳索,或者是在挤成一团的身体堆中互相攀爬。佛堤并没有参加耶德逊后来的活动,但是她的作品很快有了名气,她的改变跳舞前提的主张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在耶德逊展示过作品的很多舞蹈者之前或当时都跟康宁汉学习过。这位编舞者将凯奇式的偶然手法统一在一起,组成舞蹈。受过古典芭蕾熏陶的舞者是康宁汉的乐器。佛堤挑战和拒绝了这种对舞蹈的古典需求。康宁汉或佛堤都没有在耶德逊表演过舞蹈,但他们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影响。一些人被康宁汉的传统方式所影响,另外一些则受到佛堤更激进的方式的影响,一些是将二者合二为一。从杜尚,到凯奇再到佛堤,这条线成为了现代主义故事的一部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策略,我只能将其称之为“媒介精简”。它们通过媒介本身内的反射体系消除之前假定的前提,或者将艺术创作过程自主化。早期的例子是立体主义对凸显性的舍弃,从而打开了一种新的二位空间模式。现成品对劳动的替代在今天已经不足为奇了。对于表演而言,不确定性,偶发性,规则游戏,障碍(物体)的干涉,这些手法重新定义了运动,遵循了现代主义症候中包罗万象的法则。诗人伊丽莎白•毕晓普认为二十世纪是“迄今为止最糟糕的”世纪。达达们颂扬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疯狂无理性。六千万条生命在二战中消失。最终,从最广义角度而言,我觉得媒介精简已经超越了美学议题。强调这点是对合法性正统性的道德质疑,同时也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在面对二十世纪这个噩梦时,身处其中的人该如何行动,什么能够证明和认可他或她的行动呢?这种对权威的怀疑应该依然在审美创作中产生影响。

我记得从没见过耶德逊的任何演员是肥胖的,瘸腿的,衰老的,基本都是白人。在那些年轻的精力四射的白人舞者身上,是否洋溢着一丝可以谅解的自恋呢?在这些热情的参加者里,自我批评是否还具有分量?在舞蹈生涯开启、舞团组建、职业化开始、个人风格专有化、标志性形象确定之前,历史做出了筛选并提出了要求。但是想到一切,美好的时光似乎已被所有人拥有。

译/ 王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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