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魔金石空间在2015年的第一个展览“姚教授”来自常驻法国的艺术家姚清妹,这也是其在中国的首个个展。姚清妹的行为作品利用符号和象征性的语言探讨了社会文本中个人经验的诗学。艺术家在这篇访谈中谈及她创作的始末,以及“姚教授”这个戏剧性人物的学术理论。展览将持续到3月15日。
我大学学的是市场营销,和艺术完全不相关,不过市场营销并不是我的选择,而大学这段经历让我知道了我讨厌什么:大学里的教育体制,市场营销这个专业,尤其是这个专业里面所表现出的消费主义观念——创造一切让你去消费。但这个专业对我以后的创作帮助却非常大,我从中学到了很多关于消费者心理学的知识。
姚教授是一个半虚构的人物,一半是我,一半可以是任何一个教授。问题不在于这个教授究竟是谁,而是姚教授作为半虚构的人物如何阐释和呈现这些研究内容和成果。“姚教授”的研究一部分是杜撰的,但大部分的内容是真实的,包括文献资料,以及其中阐述的理论;录像是刻意创作的独立作品,为整个装置服务。“讲座”第一次是2014年1月在德国发生,四月份在 Le Salon de Montrouge 每周做一次,后来又在 Fondation d'Entreprise Ricard 进行,前后共有十次左右,讲的内容大同小异。 当然运用“会谈”(conférence)这个形式不一定要真的做成和会谈一样。姚教授的这个讲座持续60分钟左右,在一开始是非常严肃的,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以为是真实的讲座;但到四五十分钟后就有唱歌、诗歌朗诵之类的表演。
《一块红布》(Un Morceau de Tissu Rouge,2014)是2014年我在科西嘉岛驻留时做的。科西嘉岛本身具备特殊性,它作为法属岛屿其实很早就试图独立。我当时就想拿着这面旗子做一个很短暂的介入——和我以前的作品一样,我都是在谈“微介入”的状态。其实当我举着这面似乎永远不落的旗子,穿越科西嘉非常漂亮的风景时,别人是不会想象到这个录像的存在的。其中你会偶尔会看到一些荒诞的、设计过的场景,而另一些则是真实与即兴的行为。象征性的语言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包括这些姿势,以及个人的身体如何承受其重量。行为里具备损耗(épuisement)的意涵,即使这红布块布不重,举着它也不是什么激烈的运动,但依然可以看到这种承受的持续性问题。而且,这种符号性的东西是非常粗俗的,当你看到这些符号持续出现的时候,如何在社会文本中探讨个体的体验就变得很重要。这也是在外部世界做这个行为的原因,而不是自己在家举个旗子,因为这种象征性地点对我来说变得很要紧。我进行行为创作的意图是与一些特定的环境产生冲突,从而激发(activate)这个地点,有些行为是带有很强的天真性和理想主义的固执。不过这只是一部分,我还是会带着距离感去看待自己的创作,我并不就是“她”。
《在摩纳哥独唱国际歌的第三段》(Third Verse of the Internationale, Sung Solo in Monaco,2012)是我2012年非常重要的作品。在此之前我做了另外一件录像,唱的是《国际歌》的最后一段,也是一件微介入的作品,在各个不同地点创作,只有录像的呈现形式,不对其他任何人产生影响。但当时在摩纳哥时我就想使介入性更强一些,作品最后呈现的就是与一个警察之间一段非常精彩的对话:“这是艺术”,“这是政治”,“这是艺术的政治性”等等。我并不希望直接吐露某种信息,而是激发一种思考与对话。其实在我的作品中经常有奇异的事情发生,这种幽默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滑稽又带点诗意,幽默又带点可悲。
采访/ 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