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琼·乔纳斯

 琼·乔纳斯, 《复活》表演现场, 2014. Hangar Bicocca 艺术空间, 米兰。

琼·乔纳斯(Joan Jonas),1936年出生于纽约,是录像和表演艺术的先锋实验者。一直以来,她孜孜不倦地将来自古代的具有神秘气息的原始素材和先进前卫的技术天衣无缝的结合在一起,进行创作实践。她的最新作品《他们一言不发的向我们走来》(They Come to Us without a Word, 2015)将在今年威尼斯双年展美国馆首次亮相。她在此讨论了这件结合了录像、绘画、物体、声音的作品,并将艺术探索扩展到赫尔多尔·拉克斯内斯(Halldór Laxness)的写作中。此次访谈的录像节选可参阅www.artforu.com。第五十六届威尼斯双年展将于2015年5月9日到11月22日举行。

60年代中,我回到纽约,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雕塑专业的MFA。当时我已经结婚了,我们住在上东区的公寓里。我前夫是亨利·戈尔德扎勒(Henry Geldzahler)的一个朋友,所以我们间接地参与到了下城的所有活动中。例如,我是最先听到La Monte Young的那批人之一,对此印象深刻。不久后,我决定从雕塑转向表演,生活剧场(Living Theater)的很多作品,鲁西安达·切尔兹(Lucinda Childs), 克雷斯·奥登伯格(Claes Oldenburg)等等,都启发了我。我也参与舞者们举办的工作坊,这些人有特丽莎·布朗(Trisha Brown), 伊芙·伦纳(Yvonne Rainer), 史蒂夫·派克斯顿(Steve Paxton),我想学会如何成为一个表演者,在观众面前做动作。但这也并非一个很大的转变,就像当时的很多艺术家一样,开始喜欢将以时间为本的艺术的不同方面结合起来,对我而言,就是将舞蹈和电影结合,创造自己的语言。借鉴文学与诗歌对我很重要。现在依然如此。

最终我想做表演,所以开始拍录像。从一开始我就运用录像,比起电影,我觉得这个媒介有独特之处。我早期作品都得到了直接和积极的回应。虽然只有一小撮观众,但大家口口相传。

坦白讲,我不喜欢“表演艺术”这个称呼,因为它意味着限制。就像很多女性不喜欢将她们的作品贴上“女性主义”的标签一样,即便它可视为是女性主义的——我最初的一些作品确实受到了当时女性运动的影响。我觉得人的作品是会持续受到这种影响的,并且一直与这样的课题有关系。你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将此忘却,付诸脑后;只不过不再以一种具体的方式去关注而已。

某些时候,我重新使用我早期的录像。例如在《复活》(Reanimation, 2014)里,我用了《乱》(Disturbances, 1974), 这是在一个游泳池拍摄的,在《复活》里,更多表现的是一个水世界。在为威尼斯双年展创作的新作品,讲的是新斯科舍布雷顿角的鬼故事,从上世纪70年代,我就在那里居住,后来忽然发现,很多年自己都对鬼魅意象情有独钟,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

从一开始我就对新斯科舍的人与景心生喜爱。我一直痴迷于神话和民间传说。当我最初踏上那片土地时,得知当地上了年纪的人依然相信鬼神的存在时,觉得很兴奋,他们会讲述发生在大自然的神秘事件。我深深沉醉于这样的文化之中。而且那里的民间音乐也非常动听。为威尼斯创作的这件作品,几乎所有的背景素材都来自布雷顿岛,我花了好几年拍摄。将各种录像技术混合在一起,将事物当时看起来的样子和后来的它们相比较,我觉得非常有趣。

去年夏天我和我的狗用一台GoPro拍了录像,然后将这个视频和另两个摄影机拍下的素材混合在一起。它们在格式上的反衬,特别有趣。90年代我拍了从来都没用过的录像,年轻女人在新斯科舍的景色中表演。奇妙的是,这些素材非常适合现在做的项目,看到这些格式上为正方形的素材骤然亮相于长方形之中,真是件乐事。技术混合交错带来的结果好玩透顶。我觉得这都是创作过程的一部分。

8月份我会再去加拿大的。这将是第一个在创作中不需要为截止日期担忧的夏天。对于威尼斯的项目,我已历经许多阶段,从犹疑不定,到被接受后的兴奋,以及发现自己多少无法承受如此重任带来的关注并为此心慌等等。代表一个国家并非易事。这是我经历过的最需要投注精力的展览。不过现在我的作品差不多在国家馆准备就绪了,能参加就很高兴,并没想过代表美国意味着什么。当然被选入也非常激动;这是可以享有的一项伟大特权,运用自己的所思所想,做出与这个地方有关的作品。而且,和那么多过去和现在的优秀艺术家共处于双年展的语境下,是非常棒的体验。能够欣赏到其他人的新作,能够做一件自己的新作品让人们都看到,这是最令我喜悦的事。

译/ 王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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