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布莱恩•奥多尔蒂

Brian O’Doherty, 《通向善与恶之门和通向天堂之窗—克里斯蒂娜的世界,绳子绘画#123》 2015, 尼龙绳,加水的房屋涂料,尺寸可变。

布莱恩•奥多尔蒂(Brian O’Doherty)的三篇《白立方之内》系列文章,最初于1976年发表于《艺术论坛》。也就是文章发表的几年前,这位艺术家、作家就已开始创作他的“绳子绘画”(1973-),这种画法,在把握与协调画廊空间上形成了新的方式。这一进行中的序列里的最新作品《通向善与恶之门和通向天堂之窗—克里斯蒂娜的世界,绳子绘画#123》(The doors to good and evil and the windows to heaven—Christina’s World, Rope Drawing #123, 2015),目前正在都柏林的爱尔兰现代艺术博物馆群展“碎片”中展出,本次展览的作品来自博物馆的永久性收藏,展期至2015年7月26日。

当你凝视一面空墙时,会有一种被回望的感觉。“八人画派 ” (The Eight)的成员之一,美国早期现代主义的导师罗伯特•亨利(Robert Henri)曾说过这样的话,墙和窗户的回望是对时间与空间的观看。他说,墙承载了历史。

做一面空墙没那么容易。角落和整体的房间,这些存在操作起来更简单一些,但是墙则带来一个全面的笼罩四方的体验。一场对话就在这些方块的内与外建立起来。

大多数公众并不太习惯去和一件艺术作品产生互动。我曾看到人们在卢浮宫和普桑的作品擦肩而过。一位理想的观众会和作品互动,主动和作品建立某种的关系。作为一个艺术家,当你安放作品时,其实是为懂得欣赏的观众找寻一个最佳的观看点。理想的状态是,某些时刻,观众的身体消失,只剩下眼睛。也许人们对此的看法还是老式的,但就如杜尚所言,是观众完成了这件作品。

我做了很久的绳子绘画,但是这件新作不一样,它让我感觉不错。我和克里斯蒂娜•肯尼迪(Christina Kennedy)一起进行色彩的布置编排——这是一场合作,一点一点的,另一位优秀的艺术家菲尔古斯•拜恩(Fergus Byrne)也加入其中。回到1972年,当我在格林街112号做第一件时,我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去填充。我想在空间里画画,所以尝试过木头这种材质——还试过其他种种。我的工作室有一条绳子,一头钉在了墙上。另一头栓了一根细绳儿,我横拉到对面的墙上,这样就打造出了一个“印度神仙索”(Indian rope trick,一种魔术手法)。于是我想,老天,我也可以在整个画廊里实施,就在空间里画。我认为我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方式,真的很不错。

色彩与线条是根本元素。劳森伯格曾经对我说:“你一直是一个线工。”我对这种说法颇有微词,他从来未领略过我的整个房间所带来的那番精彩,其中的一些就如具有视觉效应的房屋一样。当你用绳子进行勾勒时,某种神迹就诞生了。透视退后,画面向前扑过来,于是就有了格林堡式的推与拉。当你进行设计后一切归位时,就会根据作品进行编排。此刻你成为了绝佳的观察者。自己也缩成一个小点。从透视的角度去看,所有的线条此时都开始在视线里聚合:墙和绳子绘画就那么凝视着你。

对于这件新作,我起了这么个浮夸的题目,很不像我的风格。这跟安德鲁•怀斯(Andrew Wyeth)有关,他在美国就像是毒一样的存在,令人避之不及,尽管现在他又有点抬头的架势了。他是一位伟大的图像创作者,作品萦绕着怀旧的气息。美国人并不吃这一套——那种软绵绵的诗意浪漫主义;美国艺术比欧洲艺术要更加强硬。罗斯科对此说过很赞的话:“怀斯,追寻的是奇异。”然后他又加上一句,尽管如此,怀斯“并没有像霍珀那样前后统一。”

我通常是在展览进入尾声时将作品交给博物馆,所以精明的博物馆工作人员会记下色彩笔记,丈量各处,因为绳画都是在地创作的,这样博物馆可以在任何需要的时候对作品进行复制再造。还有些人拿下绳子,将其缠绕起来,做得很美观,然后放进盒子里还给我,他们说:“我将你的绳子作品奉还。”于是这些“尸首”就到我这里了。现在在我的工作室角落里有一堆彩色的绳子作品,我本打算都扔掉,但是又觉得还是让我回收了吧;也许在博物馆角落的某处,也会成为一个好作品。

译/ 王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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