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十二届沙迦双年展：“过去，现在，可能”（The Past, The Present, The Possible，多个场地；由Eungie Joo和Ryan Inouye策划）
此次双年展有三大特征：观众可以在“正常”时间去看展览，策展非常出色，布展也很棒。Joo和她的团队在沙迦工作和生活，这一点体现在了展览上。艺术家和分展场配合得十分贴切（Abraham Cruzvillegas在鸟类和动物市场，Adrián Villar Rojas在废弃的制冰厂），呈现精确（机智尖刻的Beom
Kim），布展完美（长走廊里的Rayyane Tabet），并且感情充沛（Rodney
McMillian墓地般的洞穴）。总的来说，整个展览暗含了一种策略性的提示——对于“自由”的概念最好静静待之。
2. Ta-Nehisi Coates和Maggie Nelson
Coates的《在世界与我之间》（Between the World and Me，Spiegel & Grau出版社）以及Nelson的《阿尔戈英雄》（The Argonauts，Graywolf出版社）分别从各自的角度体现了真诚、勇气和智慧，消除了任何笛卡尔式主体的存在。两位作者都曾大量吸收和消化过1980、1990年代的理论，从而生成了各自精妙却并不令人感到费解的语言。他们此举意义非凡：Coates的叙事反映了政府如何用对黑人的结构性暴力保证白人特权的，而Nelson则用血肉之躯作为摧毁性别对立的反常规手段。
3. Ernesto Ballesteros，《室内飞行》（Indoor Flights，第56届威尼斯双年展）
在“竞技场”的一片喧嚣之中，Ballesteros悄无声息地放飞着他的小型手工飞机模型。我在开幕当天看了他足足一个小时，这些飞机飞行了超不过15英尺。我被这个动作的简单和人性迷住了。八月份的时候我的一个朋友刚刚从威尼斯回来，那时开幕的狂热早已过去，他带着十足的震惊复述了如何看着这些飞机滑过“竞技场”，又折回到它的制作者手中。Ernesto Ballesteros的耐心得到如此好的反响加深了我对艺术可以提供细微乐趣的信念。
4. Kerry James Marshall（David Zwirner画廊，伦敦）
在David Zwirner画廊文雅的公寓空间里，Marshall放置了一系列写实绘画，描绘了一些极其美丽的女性，其中包括那张绝对的大师之作《无题（工作室）》（Untitled [Studio]，2014）——这幅画之复杂和迷人犹如T. J. Clark或Linda Nochlin分析过的任何一张19世纪绘画。这个展览就像一场暴风雨一样清澈，即是对西方经典绘画的摧毁，又是对其的净化。雨后，一缕光线出现在那张罗夏式的霓虹灯绘画上。我关注Marshall的创作已经有二十年了，这次展览让我深感惊喜。确实如雨后彩虹。
5. “关于脸”（About Face，洛杉矶Kayne Griffin Corcoran画廊，由Kristina Kite和Sarah Lehrer-Graiwer策划）
这个紧凑的群展展出了Joan Brown、Brian Calvin、Maria Lassnig、Dianna Molzan、Diane Simpson和Christina Ramberg的作品，其中包括雕塑、录像（Lassnig精彩的自传性作品《Kantate》，1992）和绘画。展出作品的时间跨度从1970年代至今，展览的焦点聚集在抽象流行时代的肖像画上，从而提供了一个反历史叙事。展览并没有把这两种貌似对立的形式之间的紧张关系加以静态呈现，而是制造出了一个充满游戏和愉悦感的场域，使女性主义（重新思考标准分类）和形式主义（探寻新意义）得以彼此嬉戏。
6. Dancenoise的复活
我是在一个长达一个月的驻留期间碰到Anne lobst的。她做的头一件事儿就是当着一屋子不认识的人裸舞。我很清楚地记得我当时立刻想，“这小妞儿胆子可真大。”我对Dancenoise的了解越多，脑子里类似“风骚”和“劲爆”这种词儿就出现得越多——这些前女性主义的黑话用来形容Anne和她的搭档Lucy Sexton的搞笑朋克风最恰当不过。Jay Sanders很聪明地用她们作为新的惠特尼美术馆的开场。谢天谢地我们拥有过去，这可能是通往未来的唯一一条道路。
7. Mark Bradford，《蜘蛛侠》（Spiderman，汉莫尔美术馆，洛杉矶）
在Connie Butler和Jamillah James策划的Mark Bradford个展上展出的《蜘蛛侠》借用了美国黑人喜剧的形式。录像是一个黑色屏幕，音轨是Bradford极为好笑的脱口秀表演，滚动的字幕采用的则是1980年代录像里常见的字体。通过翻译这些文本我们可以听到我们也可以看到的东西——黑人不断被要求体现出他们的“黑人性”，于此同时又受到严密的监控，Bradford的作品点明了这一现象。当字幕出现“我无法呼吸”这句话时，艺术与生活、表演与现实之间的空间无情地炸裂了。
8. Sadie Benning （Susanne Vielmetter洛杉矶艺术项目，卡尔佛城，加州）
Benning的“鸿篇巨制”《播放暂停》（Play Pause，2006）——她那些极具个人特色的“可爱”动画的集大成之作——既是对911后公共空间的死亡也是对于跨逻辑的思考——一条线如何开始并不意味着它也将以此方式结束。在这个展览中，Benning的线条逐渐变得肆意和抽象，形成了那些像是拼图游戏般的画面——关于事物何时何地以及如何彼此相遇的。温柔既是一种弥漫的情感，也是一种伦理形式，像积云一样悬在展览上空。
9. 约翰逊出版社图书馆（石头岛艺术银行，重建基金会，芝加哥）
芝加哥杂志《Ebony and Jet》的创始人把图书馆捐给了西斯特·盖茨（Theaster Gates）的“重建基金会”（Rebuild Foundation），成为盖茨用文化作为启动社会经济变革计划的又一章节。图书馆坐落在一幢1920年代的废弃银行里，书籍从地板堆到了天花板。书架之高使得阅读充满了障碍，几乎不太可能实现。这可说是对当代信息和知识之间关系的有力反映：它就在那儿，但你就是不知道怎么用。
10. 洛杉矶艺术圈
马尔蒙庄园的开幕晚宴，年度盛典上的电影明星，能看到Tacita Dean和Sharon Lockhart共舞的派对，各大美术馆的明星策展人，艺术家自营画廊，每个人书架上都摆着的琼·狄迪恩，走访艺术家工作室时的咖啡和甜品，美术馆里一成不变的多元化观众群，无数曾经跟随Michael Asher、Catherine Lord或是Lari Pittman学习过的艺术家，形式选择很重要的共识（这可能是出于要反叛前人的心理效应），以及棕榈树。
海伦·莫斯沃斯（Helen Molesworth）是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的总策展人。她最近的展览“先行后三思：黑山学院1933-1957”目前正在波士顿当代艺术协会展出。
译／ 郭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