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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是黑魔法。但人类的建造物是真实的。天气威胁着诸如建筑、基础设施等物体的稳定性。这些固态物体照理说不会飞走，也不会烧毁或飘离。包围着它们的空气、水和大气甚至应该看起来是隐形的，这样悬停其中的物体才能作为财产显得更加真实可触。对于同样这批物体，银行可能用一些谁也看不懂的数学公式将它们包裹起来，最后让它们变得一钱不值，不过，说到底还有什么比全球金融理性又实际的操作更加可靠呢？
更为危险和不可量化的是天气神秘难测的力量。天气也始终摆脱不了全球变暖骗局的政治——这个骗局，即便成真，烧死或淹死的也只是那些住在沿海“蓝州”（blue state，长期支持民主党的选区）和岛屿地区的激进左派们。靠得住的还是像德克萨斯这样的红州（red state，长期支持共和党的选区）。当飓风哈维袭击德州时，德州迎头反击。人类对争斗和站在正确一方的爱是抵御天气邪恶力量的最顽强后盾。德州人不仅将重建家园，还会建得更大，建得更好。他们绝不会退缩。他们将创造建筑行业的就业机会。他们绝不会从房地产行业大刀阔斧的勇气和保险行业久经考验的原则好不容易征服下来的领地上退出。基于同样的财政展望，美属波多黎各拿到的国会预算只够维修现有的输电网，而无力开发一个昂贵的可再生能源网络。往前看很重要。对一场二元对立的战斗同样胃口大开的美国将开始在北极冰川融化的水域圈占石油资源。全球媒体前哨（包括社交媒体）也能构成抵御天气的某种防线，它们每天打包各种预测，调动各种常备的史诗情节把风暴戏剧化，这些故事既能让你兴奋，又不乏娱乐性。
但是，在media这个词还没有跟上述通讯技术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它指代的是自然元素：是围绕在我们四周的空气、水、土、火。如果把焦点对准媒介（medium）——对准场（field），而不是物（object）；对准底（ground），而不是图（figure）——我们对世界的感知也许就会倒转过来。人类——这一我们熟悉的，喜欢争斗，爱好正义和占有的有限实体退场了，有机体将发展出与媒介紧密相连的能力。用裸眼看到的云在大气中的移动将是一个比数字云更加普遍的湿润信息系统。数字传输设备将满足人们通过浮冰或特定自然环境的图像和声音遥感地球状态的需求。紧贴城市固体物的空气、大地和水将呈现出比金融操控的数学天气更加真实可触的潜能，更加实际的风险与回报。各个岛屿将不再只是一味修复一场热带风暴就可以摧毁的基础设施系统，而开始享受风能和光子的力量。海洋里经过加固的风力发电网络不仅可以生成能源，还能实际驱散除最强飓风以外的所有风暴。风暴云一走，太阳能电力立刻恢复。目前导致被困房屋在物理和经济双重意义上处于水位线下的银行和房地产系统将以审慎和实际的态度应对地质边界的变动。通过对催生了扩张性开发的全球抵押贷款业务进行反向设计，我们可以从日渐被侵蚀的洪泛区和森林边缘带撤出。更加稳定的经济体系可以从建筑物的建造和破坏两方面创造就业机会和利润。这一更加动态和广阔的城市性随发展和环境的涨落起伏而变化，在一个失衡已成常态的时代，将获得最大的成功。人类的建造物是经济魔术的一种形式。而天气是真实的。
凯勒·伊斯特林（Keller Easterling）是耶鲁建筑学院教授。
文／ 凯勒·伊斯特林 | Keller Easterling
译／ 杜可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