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杰(Martin Jay)论艾瑞克•霍布斯鲍姆(Eric J.Hobsbawm)
我们时代的历史学家中,很少有人能如艾瑞克•霍布斯鲍姆(Eric J. Hobsbawm,以下简称霍氏)一般,既以专业的工作赢得赞美,又因政治主张遭到大量“拍砖”,其于2012年10月1日以95岁的高龄离世,引发了国际范围内的广泛评注。“权威”(Magisterial)是一个已超载的形容词,但对于霍氏来说却恰如其分,因其掌握了大量资本主义工业化时期、国家建构(nation building)时期以及欧洲的帝国扩张时期的材料,并将之锻造为强制力下的合成叙述(synthetic narratives of compelling force)。现在并不是回顾其作为学者的众多成就的时候——尤以 “漫长的十九世纪”(long nineteenth century)的史诗三部曲(《革命的年代:1789-1848》[1962],资本的年代:1848-1875[1975],帝国的年代:1875-1914[1987])与关于“简短的二十世纪”(the short twentieth century)的记叙(《极端的年代:世界史,1914-1991》[1994])为代表——也非针对他为自己义无反顾的拥抱共产主义、直到它苦涩终结所做辩护加以评论的时候。我在此试图回顾他卓著生涯中孤立的一段,即他专注于视觉艺术的时期:1998年为纪念Thames and Hudson出版社的创始人,他呈交给伦敦国家美术馆的“沃尔特•内哈特纪念读本”(Wal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