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启动
在疫情隔离的最初几个月,我的公寓成了我个人的生态系统。与世隔绝的日常生活的习性——奇怪的睡眠时间、半夜在防火梯上吃饭、晚上的拼字游戏仪式——感觉都是完全个人的。然而,因为全世界有超过一半的人口也被要求居家隔离,所以这些私人习性中也带有一丝全然新奇的联通感。当我们被要求“拉平曲线”,或是在户外戴上口罩时,这些要求实际是要我们把自己视为有能动性的个体, 但同时这些个体只能在群体或集团层面上才能产生作用。我们被要求把自己的微观世界视作构成宏观世界的元素。我们变成了生态系统性的。
众所周知,在西方的大部分地区,文化叙事很少交代或允许生态系统性的思考,生态系统被理解由人类和非人类组成的互相纠缠的网络。故事——历史、个体生命、未来——是按照主体和背景、图和底(figure-ground)的关系来诠释的,(人类)主体明显位于前端,引领方向。无论是政治修辞,还是大众媒体和通俗读物,这一叙事构造随处可见。小说也不例外。但是,特意追求行星共生(planetary symbiosis)的新小说正在试图寻找方法来描绘复杂的关联性,同时也不忽视个人经验和主观性。
就算是那些常常会维持主体-背景关系的书——从文学现实主义到类自传体小说(autofiction),再到系统小说(syst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