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库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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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2016年对瓦莱丽·贾登(Valerie Jaudon)新作的一篇肯定性的评论文章里,批评家大卫·弗兰科尔(David Frankel)指出,贾登作为主要成员曾一度活跃其中的图案与装饰运动(Pattern and Decoration movement,缩写为P&D)得到的评价一直不高。“1980年代初,”弗兰科尔在文中写道,“我记得当时《艺术论坛》的一位同事说过,这场运动永远不会被杂志认真对待。”[1]现在回想起来,这一彻底的否定的确让人感到触目惊心,因为就在七十年代中期,《艺术论坛》还发表过大量图案与装饰运动推崇者的文章,以及相关展览的评论,直接为这场运动进入公众视野做出了极大贡献。艾米·戈丁(Amy Goldin)1975年的文章《图案,网格与绘画》(Patterns, Grids, and Painting)和杰夫·佩隆(Jeff Perrone)1976年的文章《朝向装饰性》(Approaching the Decorative)都是P&D这一方向各异的团体运动早期的典范文本,他们的怒火指向同一个对象:当时绘画领域普遍存在的各种禁欲式的男权倾向及其在批评界获得的一致好评。然而,到八十年代中期,在新运动——图像一代,新几何观念艺术等等——的冲击下,P&D越来越频繁地因为一些如今看来富有争议的立场而遭到抨击,比如其第二波女性主义立场中所谓的本质主义倾向,对背后隐藏的东方化、原始化行为的天真倡导,以及文化帝国主义。但更为根本性的“问题”基本上无人关注,比如一般前卫艺术实践必须具备的某种观念深度的阙如:在对装饰性的投入中,P&D的艺术家们强调表面多于主题,而前者主要是作为感官效果的载体发挥作用。最重要的是,艺术界根深蒂固的性别歧视也让圈内人很轻易就可以对一场主要由女性牵头和推进的运动进行贬低和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