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度最佳
2022年上半年,上海封城的四个月期间,我忙于完成一部有关“后勤城市”的项目;刚解封不久,又赶去浙江制作一部有关纺织的作品;临近年底,在北方的医院里,我经历了从隔离、放开到感染的几乎全过程,在混乱拥挤的病房里把拖延两年的影像作品《死水与声音》剪辑完成——现在回头看来,这一年的经历、工作和工作内容似乎有意无意都与约翰·杜海姆·彼得斯(John Durham Peters)2015年的媒介研究著作《奇云:媒介即存有》(The Marvelous Clouds: Toward a Philosophy of Elemental Media, 中译本于2020年由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邓建国译),尤其是书中有关“容器型技术”(container technologies)的论述有所关联。因此,本文将不可避免地将两者交织在一起讨论,希望可以将前者嵌入后者当中,构成一种对话或者互文。
正如许多书评已经指出的,彼得斯在《奇云》中对媒介的思考和阐释远远超出了传统的媒介理论范畴。在海德格尔和基特勒等学者的思想基础上,他将媒介的定义扩展到生态哲学的高度:“媒介是容器和环境,它容纳了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又锚定了我们的生存状态,并使人类能‘为其所能为’。”在书中不同的章节,这一理解表现为不同的说法,比如“元素型媒介”,又或者“基础设施媒介”,以及“后勤媒介”。这些媒介体量巨大,具有重要的支持性功能,但往往隐藏于日常生活背后,看似抽象且中性,因此容易被人忽视,只有在出现故障时才会被注意到,除自然环境以外,具体例证还包括常见的公共设施,比如电力、大坝、公共道路、物流、通信网络等,也包含文字、历史、图书馆及网络协议等软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