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云

  • 艾萨克•朱利安:浪

    《浪》(2010)是艾萨克•朱利安(Issac Julien)的新作,旨在探讨关于人类为了“美好生活”的梦想而前赴后继踏上艰难险阻的旅途,从而形成了“游牧文化”的全球化问题。不难发觉全球化一直是热讨的话题,然而艾萨克•朱利安还乐此不疲地继续“拾人牙慧”,他的用意何在?我们不妨从影片的叙事结构谈起。

    通片以散文电影般的行云流水的空灵风格起止,运用“复调式”①叙述结构将远渡重洋来到英国追求美好生活的中国劳工的迁徙,对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游子状态以“水”为叙述元素,从历史和神话角度对其进行了一番呈现。因此“水”在影片中具有丰富的象征意味,不论是兰开夏郡的沙洲,湍流的长江,还是繁华都市的上海外滩……艾萨克•朱利安赋予水之于人类有着警示的作用,成为危险、贸易、现代性、神秘性的象征。值得一提的是在叙事节奏方面,艺术家把音乐的韵律节奏巧妙运用在影片中,轻重、快慢、缓急的声律运动对突现主题、营造气氛等起了重要作用。

    影片的这种“复调”结构手法将古代与现代的时间交错,神话与真实的虚实转化,历史与现实的时空混搭等多角度并置与切换,使得我们在观看时视觉不断地围绕着现场九个屏幕之间回来转化,声、影的断裂、拼贴、延续使得一个个看似独立的个体之间既不相融合又不能彼此分开的内容,极大地丰富了影片的故事性和视觉效果,同时营造了一个全球性的诗意冥想。

    注释:

    ①复调:原指的是两段或两段以上同时进行、相关但又

  • “动漫美学”双年展

    “动漫”的历史发展并不长,但将其作为一个学科研究,提出“动漫美学”概念则是陆蓉之的想法。诚然,当今的动漫已不再仅仅是视觉拼贴,而变成“21世纪全领域艺术创作所根据的最重要的原创源泉。”(参见中国艺术品网的报道)文本中的青春、卡通,视觉中的亮丽、魔幻,使得“动漫形象”影响着一批批长大的“未成年人”。将“动漫”和“美学”并置在一起,我们看到了一种美学新形式——寻求个体自由表达,以审美激起个体性,从而达到公共性的社会化现象。达到反思甚至是批判现实社会的异化。

    “2009动漫美学双年展”的参展艺术家分别来自美国、加拿大、西班牙、日本、韩国、中国、泰国等,是在中国举办的跨馆展览。艺术家结合自己个体的感性认识反思并重构了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可以说,“动漫美学”所带来的“审美现代性”是以个体感性去反抗现代化进程对人性的异化。审美的政治诉求在此也强烈的表达出来。而这恰恰也是现代性社会所要解决的问题。

    诸如卜桦的动画描述的是在这个充满贪欲的时代和社会里,到处是无名的隐隐火焰在燃烧,片中的小女孩的救助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这就是社会带来的人性异化。还有李隆的《暗疾》拷问的是人每天穿梭在污染的病态的现代化都市中的身体和精神的被迫受害和治疗。还有有感于青年人的青春狂想和现实境遇的相悖,而向往和追逐乌托邦式的美好……

    美是通过人的审美活动体现出来的,而审美欲求也是在社会形式中得到的体现。因此,审美不

  • 冰逸:皮肤

    冰逸的作品在强烈的表达着人与人之间的复杂纠结的关系,确切地说是通过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她从女性角度刻画了女人的情感世界,这些情愫与记忆有关,与性别有关,更与身体有关。

    装置作品《我爱过的三个男人》,是将部分现成物品做成了琥珀装置。情感的记忆将像琥珀一样定格在那时的曾经拥有。现场装置《我心脏的容量》,则是一个水温正在加热的浴缸,氤氲的热气,团团汩汩流出的热水,呈现了一个与身体有关的情感物质空间。绘画作品《你皮肤的面积》,则是一幅极简主义的抽象画,没有任何内容,或许这正是艺术家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背后,所要引申的关于人自身的自醒、自觉的思考,而这种思考更多的带有了些许脆弱的感伤。而这些无不让我们强烈的感觉到了一个女人最私密的现实世界和以此经历所带来的情感世界的冲突。似乎这是一个无法逃脱的问题,尤其对于感性的女人来说。正如冰逸自己所说:“我们的身体,永远跟我们的精神和情感,充满了不能解决的矛盾。”正是这种矛盾的结合体,使得我们也无需细究迷失的是身体还是精神,重要的是人性的本质性冲突。

    我们知道,人性的三大典型需求是欲望、权利和信仰。其中欲望是人基于动物性的一种本能需求,人与自己的矛盾则意味着如何控制欲望,而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来看,生理需求(physiological needs)和安全需求(safety

  • “上海滩1979-2009”当代艺术回顾展

    由比利安娜策划的“上海滩1979-2009当代艺术回顾展”可谓是系统地回顾了上海现当代艺术发展的轨迹。通过梳理上海现当代艺术从1979-2009的时间发展线索,我们可以看到上海现当代艺术发展的轨迹和脉络。从1979年开始的上海美术史是一段特殊的历史,在文革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文化气氛依然紧张,但是上海艺术家的实验艺术在文革期间从未中断过,而且他们一改文革美术中的主题叙事的创作风格,在多个领域表现出了独特的创造力,尤其是从70年代末到80年代的在绘画领域的多角度探索,从单一材料到综合材料的表达;转而到90年代早期的从行为艺术到影像、装置的大胆尝试等,都从不同侧面呈现了上海艺术家对艺术的丰富、大胆的尝试,这些甚至走在了同时代的其他城市的前列。

    展览最大的亮点是还原了部分90年代早期的装置作品,一方面是由于当时创作条件的限制而无法实现,现在出于对艺术家当时创作作品的珍视,将逝去的瞬间永恒化,另一方面将其置于当下语境,旨在将他们的思考与社会发展的某种终极价值联系起来,引起反思。像艺术家倪卫华的装置作品《连续扩散事态——红盒》就是还原了在90年代早期做的一个装置、行为的作品。其作品是在报刊上任取一段文章,然后在电脑上进行半角字符的错位,于是得到了一段由字库中所有可能的字符(汉字、罗马字、其它符号等)按错位逻辑组成的无语意的错位文字章节。然后将其印制在红色包装的盒子上。作品旨在引发人们去反思在面对高速发展的社会中,往往会因微小问题引发扩散出暂时或永久性的大问题。艺术家敏锐地觉察到信息化社会的高速发展所带来的问题隐患,并通过公共性,将个人行为扩散到社会公众,以警示人们去反思。其问题在当下也同样值得关注。展览不仅从史料角度出发,同时还从今天出发,及时反映当下状态。像周啸虎的《侦探计划——追尾》,张新的《气候2009》等都反映了当下人的之于社会、心理的活动。

  • 寓言式的后遗症

    艺术家们的寓言式思考正如本雅明对“寓言式批判”所强调的寓意的多重性与随意替换性那样,而这恰恰更能反映和再现现代社会发展带来的社会混乱、人性扭曲等历史文本的真实。这“真实”事物是超越了历史表象的局限性,而直达社会心理、精神的本体。

    高世强的“寓言”向我们讲述了一个西藏牧人渴望走出去,而最终只能固守终老的故事。西藏牧人不甘一辈子都生活在僻远的高原上,渴望读书,走出高原。艺术家的寓意直指今天这样一个人人自我的社会。

    吴俊勇的作品则是用“看图识字”的方式将俚语的意思,至少是字面的意思形象地表达出来。诸如《小报告》就是一个“小人”坐在“巨人”的肩膀上窃窃私语。通过小人之举,形象地表达出了“小报告”的含义。还有一群带着批斗帽子的人们围绕着一头死去的鹿,这让人自然想到了“鹿死谁手”。这种注重传达故事情节的小品画让我们在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有一丝诙谐的味道。吴俊勇的寓意传达的是生活其实很简单,只需从表面入手即可。

    与关注现代人生活话题相关的还有王浪的作品《虚拟——梦想》系列,采用的是古今题材的并置——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画和所谓的现代性(建筑)元素的结合。两个毫不相关的主题并置产生了极为荒谬的效果——宗教题材的主题叙事与现代建筑风景的无叙事性;宗教的精神性与现代建筑的器物(物质)性,这种“陌生化”手法形成的巨大反差, 引人深思的是现代人极度空乏的精神生活。还有关伟的绘画《来自宇宙的安慰》将星象

  • 陈晓云个展:翠玉录

    《翠玉录》是传说中的古埃及神将炼金术的知识浓缩为十三句话,雕刻在一块祖母绿宝石板上而得名的。旨在指导个人如何接触深邃、神性的精神层面。陈晓云此次展览的作品就是借助《翠玉录》里的箴言,将身边的生活场景戏剧化,表达自己对其箴言所揭示的物质、理念和灵魂关系的理解。而这种理解不再是照本宣科似的简单再现,而是透过箴言隐喻甚至反讽了人、物、精神三者之间关系的不平衡,从而试图警示人们重新归一。

    其摄影作品《摆拍》后所呈现的戏剧化效果,很难让我们跟《翠玉录》的箴言联系起来,一时间让我们无所适从。但就在这戏剧化的构图中,显现出了艺术家的观念,一种平静下的躁动、紧张和不安。这种人与人、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显然已经失去了自然的平衡。《带鱼王子很愤怒》、《你不能离开》和《柔软的支点》则让我们感到一种破坏后的“重建”,但很显然,这种重建是徒劳无用的,因为物本身的关系已经被打破了。

    如果说摄影作品的展现一时间无法联想到《翠玉录》里的箴言,那么装置作品则更加直观的让我们感觉到一种具有古埃及的神秘灵性。各种形象在伸展蔓延,像舞动的灵者一般,一如箴言里所说的“如其在上,如其在下”、“从风孕育,从地养护”(风是指灵性的生命力,地是指物质的躯体),这种从地升天,又从天而降的灵动之性来自于对物我的统一,一种超越了物本身的欲望,而达到的精神理念的归一。看似混沌的表象,其下都有着生存的秩序。

    由此我们不禁反观自身所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