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minikus Müller

  • 柏林现场

    2008年伊始,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曾经金碧辉煌的建筑共和国宫(Palast der Republik),依然屹立在柏林市中心,清晰可见,尽管它只剩下了一袭空壳。它的拆毁工程已经进行了两年,这速度似乎表示着人们不是在拆除什么,而是“什么也不建”,就好像在做一个持续减法:一点点一片片地卸掉。看着这座代表社会主义美好未来之梦的建筑慢慢地归于尘土,人们也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它之前的新古典主义宫殿将会在此进行局部重建,由此,我们也不禁想起了罗伯特•史密斯在《熵与新纪念碑》中引用的纳博科夫的话:未来不过是废弃的一切的一种循环。这场拆迁如此缓慢,以至于大多数柏林人对于城中心的这片废墟已经见怪不怪了;如果它一直呆在那儿,也没有人真正在乎它或者觉得吃惊。但是,夏末或者初秋的某个早晨,这座建筑突然消失了。剩下的,是指向柏林灰蒙蒙的天空的八座巨大的混凝土梯架。

    共和国宫从逐渐到突然的这种消失,可称得上是过去的12个月里,柏林艺术世界的一个恰当的象征。这一年,从表面上看,并没太多事情发生,它缺少天翻地覆的大举动,毫无耀眼之处,连明晰的历史性坐标也没有。可是,好好想想看,真的是这样么?不尽然。回顾过去,人们不禁觉得,这座城市和它的艺术气象已经与以往不同了。新景象不声不响地亮相,当然,这种转变是循序渐进的,而非急速骤转。从某点上而言,柏林已经迈过了一条可见的界线。她似乎从未与时俱进过---复杂的过去所留下的实证在此处处可见,它的未来依然迷茫诡异,但是今年,她似乎已经开始向正确的时刻迈进。奇妙的是,她最终变回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