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man Sam

  • 张恩利:姿态和形式

    张恩利的作品与其同代及前代艺术家的玩世现实主义与政治波普风格形成了明显对立。他的作品更多是对日常生活的赞颂而非批判。长期以来,现居上海的张恩利逐步将可以被辨认出的具象内容逐出画面。起初,对人物的描绘让位于大尺寸静物;如今,对事物的具象表现转化为巨幅的纯绘画性抽象图案。

    比如在《拉力(一)》(2013)的画面中央——这是本次展览展出的十幅绘画作品中最早期的一件——一团蓝绿色的绳子缠绕着两根看似是深色电线的粗线条。这幅画超过两米宽,在如此巨大的空间中处理这些不起眼的素材要求艺术家灌注巨大的精力,反复大幅度地挥笔。作品《黑色和红色线条》(2016)采用了更抒情而厚重的笔触,浑浊、流水般的形状充斥着抽象的画面。每幅作品底层的网格线强调了画作的建筑形式,同时微妙地将画作的表层转化为脆弱、半透明的虚饰面。

    树也是张恩利作品中经常出现的主题。在展览场地内一道弯曲的斜墙上,张恩利用十天的时间创作了一幅充斥着树木形象的壁画(《空间绘画》,2017),为其余的作品构建了一种近似森林的背景。张恩利以这种方式巧妙地致敬了英国田园画派,但作品透出的并非对细节的忠诚或对逼真的追求,而是他的绘画自然散发出的充盈饱满之气。

    #translated#

    谢旖心

  • “民艺你在这里吗?”

    日本哲学家/批评家柳宗悦于上世纪20年代发起了民艺运动,旨在歌颂那些“有用并忠实于自身用途,真实,安全,低调,耐用”,同时避开了“虚伪,堕落和奢侈”的物品。在西方与之对等的是20世纪初的“工艺美术运动”。与后者一样,民艺运动也以一种谦逊的态度讨论功能性的传统形式,同时回应了西方现代化思想带来的影响。这一态度至今仍然普遍存在——至少负责展览策划的瑞士裔法国策展人/批评家Nicolas Trembley如此认为。

    “民艺你在这里吗?”以博物馆风格展示了一系列类型和制作年代迥异的物品,其中包括:一个19世纪的手编竹篮,Bernard Leach50年代制作的陶器以及Stephen Prina画在遮光帘上的近期作品。但此次展览不仅仅是对日常的礼赞——相反,Trembley覆盖范围广泛但又经过精心选择的展品也突出强调了艺术与设计品。更重要的是,东方与西方的连接点以及自然与自然物的二分法被推到前台,后者在野口勇和杉本博司的作品中表现得最为明显。

    杉本博司此次的参展作品是两座高高耸立的优雅雕塑:《容器1》和《容器2》。两件都是2013年新作,由艺术家和京都工匠合作完成。两座细长雕塑的顶部散发出幽微的光线,在天花板上投下宛如水面涟漪般的光圈。尽管杉本博司早期雕塑里受数学公式启发的精神还在,但这两件作品凸显了它们自身的物质性(如:柏木、锡和镍银),如同竹节般分段的形式也让观众联想到自然。“民艺你在这里吗?”并非是对一个具体历史时刻的简单记录,而是为该运动的精神做了一次视觉上令人信服的重要论述。

  • 采访 INTERVIEWS 2012.04.29

    杰里米•德勒

    英国艺术家杰里米•德勒(Jeremy Deller)以取自社会仪式和历史的大规模的作品而广为人知。“亵渎:(Sacrilege)是他在苏格兰的首个公共项目,将在2012年落地格拉斯哥绿色公园(Glasgow Green),于格拉斯哥国际视觉艺术节亮相,展期为4月20日至5月7日。这件作品今年夏天将在伦敦奥运会期间展出。

    关于“亵渎”的创作初衷,我的想法是让公众和一件巨大的作品进行互动,同时也想围绕巨石阵(Stonehenge)做一些特别的东西,和我们的祖先联系起来。很长时间我都在想该怎么做,最后决定最好是做一个充气的仿制品。观众们可以在里面蹦跳玩耍。

    巨石阵实际非常浩大,1977年被围起来后,很难确定它究竟有多大。人们通常无法离它很近,这种限制我认为也是一个机会。格拉斯哥绿色公园很广阔。所以将这个塑料复制品做成等身大,一百四十英尺宽,放在公共场所,这样观众就会有个概念,大致知道巨石阵实际的面积。这也是场愉快的体验。作品的底层是充气的,膨胀的,人可以在上面跳动。尽管我并不想一直在上面跳啊跳。

    世界上有很多类似巨石阵的地方,所以我的做法并不出奇。在中国就有一个很不错的巨石阵,网上的照片看上去不可思议。我做的事并不新奇,也许只有充气膨胀那部分比较好玩。毕竟,巨石阵只是世界上存在的万物之一而已。

    我们还是在商讨在奥运会期间,将它放在哪里,但现在的计划是让这件作品在伦敦各区和英国巡

  • 克里斯托弗·布切(Christoph Büchel)

    这个三层的画廊,位于20年代的一座老银行大楼里,初看,感觉这里似乎在废弃很久之后才被改造成一座社区中心。这个巨大宽敞的白立方体,重新加了一层,变成了拥挤的办公区,有一个厅,用来学习跳舞,击剑和其它课程;一个永久关闭的西联汇款亭,一个有着迎宾工作人员的机房,一家二手店,一个保守党信息中心。阁楼和屋顶洒满了碎石。之前的地下室,现在是一个酒吧和唱卡拉OK的地方,但是在那里,一个很小的指示则表明了这个空间特色的真正源头,是对罗丹绘画的再现。

    这一空间看起来没有任何与艺术有关的迹象(没有保安,画廊工作人员,发布会,白墙),观众对此感到迷惑不已,尤其是那些不太参加艺术活动的人们,更觉得非常奇怪。大家最终归可能才会知道,这件作品是克里斯托弗-布切(Christoph Büchel)的《皮卡迪利社区中心》,虽然找到这方面的证据简直太难了。如往常一样,这位艺术家营造了一个促狭的环境,这里到处都是角落和裂缝(这也是艺术家最具互动感的作品,也是最简陋的一件),当然,如果你想给这里改头换面,大干一番的话,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如Ed Kienholz渗透了克里斯博登(Chris Burden)式的巨大能量一般,布切似乎是要让我们直面生命中的丑陋和不堪,也推动我们走进去,虽然这样的参与似乎来自另一个背景。世界在那里终结,艺术又在哪儿开始,这些在他的作品里都很模糊,但这一切是否应一直以一种令人不快又不安的方式来表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