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香港巴塞尔开幕前，Eaton House放映了英国艺术家Robert Crosse的短片，其中包括新片的粗剪版本，是他在“彼岸观自在 V”项目驻留一个月的创作成果，这个项目是香港的videotage和英国的videoclub间的第五次合作。Crosse的影片经常涉及老年和跨代酷儿关系。香港驻地期间，艺术家花了很多时间了解当地老年酷儿社群。在放映后与江绍祺（Travis S.K.Kong）的对谈中，Crosse谈到自己能够意识到自己作为局外人的身份，而且如何在视觉上表现香港的酷儿社群对他来说仍是个未解决的问题，其中很多人还没有完全出柜。
巴塞尔开幕前一天，我去了几个人满为患的画廊展览开幕，马凌画廊的新展是新加坡艺术家何子彦令人赞叹的作品《东南亚批判性辞典》（2012至今）的最新章节。我见到了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当代艺术部新任总策展人陈畅（Abby Chen），她正在和藏家曾文泉（Rudy Tseng）谈论建立博物馆的当代艺术收藏。我还碰到了艺术界的人类学家Sarah Thornton，她说道，“香港是最原初的全球城市……是民族志学者的天堂。”
在新闻发布会上，Marc Spiegel说这届展会真正是“最全球性”的一次，因为有来自35个国家和地区的242家画廊参展。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说他也同时希望指出不那么令人激动的一面——现在全球各地画廊所面临的困境。那天，我还瞥见了瑞典演员Aleksander Skarsgård在展区闲逛，碰到了纽约Performa的创始人RoseLee Goldberg和策展人Kathy Noble，还见到了泰特美术馆馆长Maria Balshaw和泰特圣艾夫斯美术馆总监Anne Barlow走在一起。在休息时，我发现了传奇拍卖师Simon de Pury，就算穿着黑色牛仔裤，他看起来还是很温文尔雅。前一天晚上，他担任了美国艾滋病研究基金会（amfAR）晚宴的拍卖师，斯卡斯加德也出席了这场晚宴。
当晚，我和独立策展人郭瑛一起参加了由骄阳基金会举办的一场气氛非常活跃的酒会，庆祝其于2017年首次举办的关注东南亚地区的LGBTQ展览的再度启程。下一届展览“光·合作用II—包容关注：东南亚同志议题展”将于今秋在曼谷开幕，由曼谷艺术文化中心前馆长Chatvichai Promadhattavedi策展。在酒会上，我与Para Site的创始人之一黄志恒（Sara Wong）聊了几句。她说当她1990年代从艺术学院毕业时，在香港几乎完全没有当代艺术圈子。这就是Para Site成立的原因。相比之下，她指出，香港巴塞尔艺术展彻底改变了艺术学院学生对国际艺术界的认识，以及作为艺术家谋生的可能性。她说，现在一些画廊在艺术家尚未毕业之前就开始代理他们。不过她没有说她在这个现象上的立场如何。
接下来的两天，我参加了一系列精彩的讲座。刚刚过世的艺术界巨头奥奎·恩维佐（Okwui Enwezor）的名字经常被提及。在“体制实践就是创意：领袖圆桌会议”上，津巴布韦国家美术馆馆长Doreen Sibanda评论说，恩维佐卓有成效地将非洲大陆放置在了当代艺术版图上。主持人小汉斯（Hans Ulrich-Obrist）似乎更像一个游戏节目主持人（有人觉得厌烦，有人觉得亲切），他让每个讲者描述一下各自“非线性”的职业轨迹。亚洲艺术文献库联合创始人和执行总监徐文玠（Claire Hsu）一直追溯到他父母见面的时刻：飞机上。作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想知道如何教会学生以不同的方式思考——这是这几位讲者所共有的特质。这真的可能吗？
参加讲座的观众并不多（很遗憾，因为这些讲座内容都很精彩），除了由曾吴主持的“以身体为载体：艺术行为演出与实践”这一场。讲者都是国际性及跨世代的艺术家，包括单慧乾（Victoria Sin）、Juliana Huxtable、Melati Suryodamo和Sonia Khurana。曾吴先由道歉开场：虽然定义“表演”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她仍想让每位艺术家来解释下她/他们与这个词之间的关系。Huxtable给出了最精彩的回应之一，她解释了行为艺术“形式和内容之间的液状和流动关系”是她常被这种思维模式吸引的原因。单慧乾在讲座中指出，提供给行为艺术家的资助仍是不存在或微不足道的，只能希求一位富有的藏家碰巧来到这个讲座并听到了他们的诉求。有趣的是，合作（collaboration）被认为是行为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而这个词的变体“联盟”（alliance），则是“体制实践”那次讲座的关键词。
在飞机起飞之前，我参观了九龙的庙街夜市。那里售卖的玩具车让我想起Metro Pictures展位上Nina Beier塞满假发的超现实遥控车。实际上，在这些夜市摊位之间徘徊让我仿佛回到了香港巴塞尔的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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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 冯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