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自从1969年Led Zeppelin乐队在Edgewater旅店的“甲鱼事件”以后,旅馆淫逸成了好事者和名人的社交礼节。这种公然破坏一直流行到现在,却刚传到画廊圈,实在让人吃惊。(Adam Dade和Sonya Hanney的作品“旅馆堆物”不算在内)。Dan Colen和Dash Snow以在Deitch Projects里的装置向反文化英雄主义致敬,这件《巢穴》再造了仪式化的“鼠窝”:他俩在一旅店房间里撕碎电话本、在乱糟糟的屋子里打滚,磕药直到自己感觉成了老鼠。这样专心纯粹地“动物化”一定会让Deleuze和Guattari亢奋起来。
由于严格控制了观众人数,上周二《巢穴》的内部预览变得特别私密,总共50个人。据官方统计,这比制作这件庞大作品的人数多了5倍。作品制作的照片几周前就上了Deitch总监Kathy Grayson的MySpace博客——从30个Pratt学院的学生为装置打地基而撕烂2500本纽约黄页到“15个艺术家同行”为让这作品充满欢笑和灵魂而搞怪。“太棒了,不是么?”穿着牛崽裤和蓝色棉衬衫的Jeffrey Deitch神情放松,拉我走进他Grand街的空间。“要控制这点人数真不容易。”
现场的滚滚纸堆里尽是羽毛团、难以辨别的污秽和液体(大多是小便和酒水,尽管有人希望至少有点血和精液)。棍子瓶子捣破了假墙,而用一道道神秘液体画出的涂鸦占满每寸墙面。其中一个就像是简洁版的Richard Prince作品,上面写了“我也许不能被载入史册,但我要给你的小妹妹口交”;另外一个则是一涂鸦——口交中的阳具形象,这也许会下意识里让人想起哈林在非直人中心的厕所涂鸦。明显的巢穴美学,就像Stella Schnabel的豹纹裤战利品一样地高挂在入口处。对于那些把《Vice》、《i-D》杂志当作实用指南的人来说,这里会是他们陶醉的娱乐场。
有客人把这里比作Walter De Maria的土房子。Walter的房间在拐角DIA基金会的空间里。而DIA正是由Snow的姨祖母创立的。这两个地方也许真值得比较一下,但是周二晚上,这里像极了Chuck E. Cheese的舞厅,尽管比起土房子这里更像是场易燃的酒精狂欢。《巢穴》被新闻通稿说成是对“偶发事件”的当代解读、对自由表述的首肯。也许确实如此,当然也不能不提一下讲破坏旅馆房间归纳在内——并且用一个画廊展览作为纪念——本身就表达了这种特权。
当Bushwick噪音狂人Prurient和市区“后后朋克”的“群魔乱舞”乐队按时准备开始表演的时候,我叼起啤酒,彻底投入到了这场闹剧里。 穿着典型Skynyrd易装戏服的Snow在房里乱蹦,乱拍照片,招呼朋友,比如,艺术家Hanna Liden,Nate Lowman,策展人Neville Wakefield 和Shamim Momin还有他的画廊老板 Rivington Arms画廊的Melissa Bent和Mirabelle Marden。这个时候在隔壁展厅放着早先在迈阿密一旅馆拍摄的“鼠穴”的录像。就像纪录了已经失传的狂欢祭礼的电影(或者“狂野男孩”的极端版本),这件作品应该会让当代偷窥狂得以满足,虽然说Colen、Snow和他们的班底沉迷于活色生香让我期待在Deitch的装置会更混乱一点。我看到Snow了不起的祖母Christophe de Menil在一边看这录象,显然看得非常兴奋。很少有这样能同时欣赏Philip Glass和砸玻璃的祖母。Snow真是幸运的主。
在演出开场之前,我撞见了Terence Koh和市区时尚达人Benjamin Cho。Koh刚从希腊回来,他在那里和Casey Spooner以及设计师Bernhard Wilhelm一起蹲了一晚上班房。显然这三人和一些朋友一起溜进了帕台农神庙去拍了一点行为录像,但最后被雅典当局警察追捕。当时别人都拔腿就跑,他们三个却要坐公交车,最终被逮个正着——最有趣的事情总是发生在画廊外。不一会儿,房间熄掉了灯,乐队开始演出,大家把满地臭烘烘的彩纸扔到空中。就像7月里过新年,一会儿所有人就开始打起喷嚏。
这次展览是献给Dash前一天早上刚降生的女儿Secret的。当我离开画廊的时候,注意到Koh很细心地给小宝宝带了一双小鞋子。而这小宝宝当晚和妈妈Jade一起都没有露面。我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这场洗礼,知道终于可以回家洗个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