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常言道,马德里从不睡觉,但纽约也从不睡觉(“没有休息的恶人”——语出《圣经》赛亚书 48:22和57:20-21,译者注),这样一来,在Douglas Crimp和Lynne Cooke上周三在索菲亚王妃艺术中心策划的大型展览《混合使用,曼哈顿》(Mixed Use, Manhattan)上这两个城市倒是可以“同床为伴”了。不仅纽约艺术来到了马德里,连纽约的天气也接踵而来,艳阳天一下乌云密布,但是雨却没有浇灭马德里观众对这次展览活动的热情。
Crimp在周三开幕式上说:“最初的时候我还有点犹豫,因为我从1977年以来就再也没策划过展览了”(但那是一次多么了不起的展览呀!)。这次《混合使用》展览既探讨了变化中的城市问题,也探讨了近几十年来摄影对于艺术的影响问题,摄影不仅是作为一种档案或者“批判性”实践,而且也是一种适当的“使用”方式。因此,现代主义的艺术家Peter Hujar和Danny Lyon等人都和辛迪•舍曼、Barbara Probst等人具有反思性的作品有着密切的联系(甚至还包括一些非摄影的再现方式,例如Glenn Ligon在他居住过的地方进行书写)。
这次展览并无新奇可言。但也并不是平淡如水,而是简简单单,充斥着很多漫无目的的作品。奇怪的是,“动态图像”往往是最“静态”的,总是集中在一个地方或题材(Steve McQueen的《自由女神》、Donald Moffett的画布投影作品《漫步中央公园》,或者James Nares的令人迷惑的《摆》)。这次展览的主体当然是摄影,而摄影作品又以各种各样的系列为主:John Miller的性俱乐部、Moyra Davey的报摊、Tom Burr的厕所,另外,Roy Colmer的东村之门表现了一贯的流浪情怀,Hujar的作品表现了他晚上漫步曼哈顿西端的情景、Christopher Wool表现的是东百老汇、David Wojnarowicz在城市各处画圈(前来的Emily Roysdon赞美道:“我喜欢的所有作品都应有尽有。”)。当然,你总是对照片后面的东西好奇(也就是俗称的“框架之外”),只有Alvin Baltrop的作品是个例外,他绝不放弃细节。这四十多个人的展览够你看一阵子的了,虽然紧凑,但还是很庞大,看展的过程就好像是走了好几个街区一样,博物馆的路越走越硬。
泰特现代艺术博物馆策展人Stuart Comer在我们来到塔帕斯(西班牙菜名)天堂之后说:“纽约真的搬到了马德里”。前来的还有艺术家Ligon、Roysdon、Matthew Buckingham、Vera Lutter、Hujar的经纪人Stephen Koch、Stefan Brecht的经纪人Rena Gill,到场的还有交易人Janice Guy、Rose Lord 和Shaun Caley Regen(他至少是一个荣誉纽约市民)。午夜刚过,Guy建议我们去这条街上唯一的一家酒吧Bar Cock,这个地方看上去有点意思,有点像纽约的“Cock”(同性恋酒吧,译者注)但实际不尽然,使得那些寻开心的游客们还是去了更符合他们口味的地方。
马德里从不睡觉,而且还不住口地吃。平时的午餐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半到五点,晚饭的时间是九点到半夜之后。好像整个城市都在等着吃半夜那顿饭,而且最牛的是很多人第二天早上还能继续工作(如果你下午三点走进一家画廊,就会发现他们都去吃午饭了,这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美国了)。很多美国人都受不了这里的慢餐文化,这种文化有时候令人心满意足,但有时候也会令人感到“可怕”——多少时间都投入在食物里了,我们怎么了?
周四晚上和Rosalyn Deutsche、Johanna Burton聊了起来,用他们的话说是“从纽约来到马德里,为的就是以不同的方式重走纽约,”这和那些聪明的观众的想法是吻合的,只不过那些纽约来的观众不需要大老远的来马德里,就为了以这种角度看纽约。半夜的时候,我们大约一行大约15人(其中包括Cooke 、Crimp、Lutter 、Roysdon 和Buckingham)找到了马德里的拉瓦皮埃斯(Lavapiés)观看正餐之后的弗拉明戈舞。我们坐在那里,欣赏起了那个很帅的吉他手Pepe Habichuela的演奏(有人告诉我“他来自一个非常著名的弗拉明戈世家”)。凌晨三点,我们沿着湿漉漉的Calle de Atocha街走回了酒店,一会儿,这座城市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了。我♥纽约,但马德里更让人疯狂(Madrid me mata)。
译/ 梁舒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