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西点[伊斯坦布尔]

左: 艺术家Julie Ault与Mario Rizzi;右: BAK艺术总监 Maria Hlavajova与BAK策展人Cosmin Costinas。

伊斯坦布尔最近可真热闹——画家Ahmet Oran在Rampa美术馆的展览开幕、伊斯坦布尔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Kutlug Ataman回顾展的VIP专场、Banu Cennetoglu在Rodeo的首次个展、xurban_collective小组在Sanat Limani美术馆的新项目,另外还有时不时在Depo举行的关于艺术与贵族化之关系的激烈辩论。既然有这么多可看的东西,为何还要在伊斯坦布尔科技大学的建筑学院足足待上三天,参加前西方(Former West)两周前举办的“研究会议”呢?当然这并非一个多糟糕的地方,这是一个新古典式的校园,最初的时候是作为土耳其军队的医学院和兵房盖的。校园的四个粉红色的大门围绕着这个枝繁叶盛的庭院,其中还有一个狮子形喷泉。

前西方就像是宣言展(Manifesta)的余波,在这个巡回流动的平台上,人们探讨了1989年之后的各种历史。这个项目是乌特勒支的BAK当代艺术中心发起的,其理念是(这或许也是一种期望):柏林墙的倒塌并非意味着共产主义的终结,而是象征了资本主义落幕的开始,因此也是西方一统天下局面的结束。通过研讨会和座谈会的形式,前西方试图将西方说成是一个过去的概念,并且将这种观念作为我们时代的视野。伊斯坦布尔的这次活动叫做“我们的视野:艺术与政治想象”,它强调,冷战体系的终结并不意味着乌托邦的事业成了一纸空谈,而是应作为我们的视野得到重新思考。

在开幕式上,BAK艺术总监Maria Hlavajova首先对现场直播的数字媒体表示了热烈欢迎。但直到会议结束的时候,在那关于社会媒介的痴人说梦的讨论中,只有一个问题登上了Facebook,另外还附加了一个组织者的说明: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错过了这个活动,但是有人会重新上载的。

Hlavajova引用了《经济学家》中的一句话“土耳其不理西方了吗?”然后说:“冷静,编辑们的答案是‘并非如此’”。但这好像并没有让哪个观众惴惴不安。正在这时,我认识的一个艺术家实在受不了了,起身拂袖离去。接下来的尴尬是,一个策展人打开自己的会议赠品包的时候发现了一盒荷兰的糖。“连他妈几块糖都要进口,”说着又恢复了平静。

左: 哲学家Peter Osborne; 右: 伊斯坦布尔科技大学建筑学院,前西方组织的Ayse Koksal、Pelin Tan与Sevgi Turkkan。

应该说,前西方的会议任务可不轻,让那些学者、几个策展人和稀奇古怪的艺术家宣读事先准备好的稿子,真是荒唐做作。大部分的谈话无非就是咬文嚼字,例如,将“视野”、“视野的”和“视野性”的概念理论化。与会者采用的理论也是五花八门,牛头不对马嘴,有哲学家(Peter Osborne、Gerald Raunig)、社会学家(Caglar Keyder)、政治理论家(Ernesto Laclau、Jodi Dean),还有建筑史家(Beatriz Colomina、Wouter Vanstiphout)。最后,连前西方的研究员,会议的组织者Simon Sheikh也沉不住气了,说各种各样的声音“全然是语无伦次”。

不过,戏剧性的环节和争论也还是有的。会议主席做了一次莎拉•佩林(Sarah Palin,美国记者,共和党人,阿拉斯加州州长,2008年美国大选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式的政治演说,不过其角度却是左翼,而非右翼。Vanstiphout认为她在装模作样,说:“难得你还能觉得别扭”。她回应说:“我可没做错什么。”

这次会议没有艺术实践的事儿。拉克劳(Laclau)的讲座仿佛是在宣扬救世精神。他对视野进行了大谈特谈之后却对当代艺术避而不谈,说:“谈不来,我不是干这个的”。那Raqs Media Collective的Julie Ault和Shuddhabrata Sengupta、Ultra-red的Robert Sember和Chto Delat的Dmitry Vilensky都干嘛呢?他们都在眉飞色舞地谈论自己的作品(例如Colomina),以此试图平衡这次会议的讨论,但是会议持续的时间越长,就越分崩离析。

第一天,Ault说:“搞不清楚,为啥这次活动如此强调艺术?咋才能将艺术和更大的政治背景联系起来?” Osborne答道:“艺术是为取代政治话语而建立的体制性赞助空间。”也许真的如此吧,但是这种观点却没能说明为什么当代艺术一眼就看上了这个空间,这就好像是对话中突然插入了一段演讲。

后来,异端突起。第二天,Sengupta对1989年以后的拜物主义提出了质疑。第三天,Sember建议组织者重新思考一下整个活动的结构,采取更好的方式让大家在同一个空间里工作和思考。他说:“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不亦乐乎?”也许,下次?

左: 艺术家Banu Cennetoglu; 右: 策展人与批评家 Simon Sheikh。

译/ 梁舒涵

更多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