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昔日的那些波西米亚都哪儿去了？至少洛杉矶是没有的。曾几何时，这个城市就好像夏令营，好多人都随意地穿着牛仔裤和T恤。而现在情况可大不一样了，连这里的艺术家看上去都好像生活在纽约似的。不过，上周四来里根项目画廊（Regen Projects）参加道格•艾特肯（Doug Aitken）作品开幕的那些人（包括Cathy Opie、Walead Beshty、Laura Owens和Thomas Demand）与他们周围那些发型讲究、珠光宝气、晔晔照人的收藏家相比还是稍稍逊色一筹。Aitken穿着一件亮快的格子衬衫，上面写着：嗨！我的名字是道格。
在开接待会上，他一直都站在走廊里自己那件新作（做成“SEX”字样的植物容器）下面和朋友、支持者们聊天，其中就包括杰弗里•迪基（Jeffrey Deitch）。他自从当上了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以下简称MoCA）馆长之后明显瘦了，不仅压力小，而且天天都到Griffith公园跑上坡路锻炼身体。（这种生活也太纽约了）。所以Aitken没有看到那些穿着超级高跟鞋的名媛们走过他之前在威尼斯海滩的住所的废墟（这些废墟现在就散落在画廊各处）。画廊中央的桌子上播放着他的影像作品《房屋》（House）。这也正是出现在影像中的那张桌子，其中他的父母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张桌子旁，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同时，他们周围的这间房屋正在慢慢倒下——这正是至死不渝的爱的见证，感人、迷狂而又美丽。Aitken说：“比起使用破碎球来，我觉得还有更好的方式摧毁一座房屋。”他现在住在工作室。目前还不知道那些购买这件装置的收藏家会不会连同这些房屋碎片也一并收藏。
这是一个充满了香槟泡沫的夜晚，也是“艺术家的博物偶发（The Artist’s Museum Happening）”活动的序幕，即Aitken为洛杉矶当代艺术博物馆设计的募捐晚会。当晚，Aitken在博物馆进行试展的时候，L&M画廊新的威尼斯空间正在举办一个德库宁的展览，MoCA邀请了一些赞助人来本尼迪克特峡谷(Benedict Canyon)参加了Mike Ovitz的新居（由Michael Maltzan设计），那些强壮的保安将狗仔队和与媒体沾边的人都统统拒之门外。因为整个周末的主旋律就是为艺术世界和好莱坞搭桥，我去了福克斯的电影制片厂，提前观看了Darren Aronofsky导言的心理惊悚片《黑天鹅》（Black Swan），这部电影里既有疯狂的Natalie Portman，也有嗜酒如命的Winona Ryder，显然，电影最成功的地方就是由Rodarte姐妹Kate和Laura Mulleavy设计的服装。
她们也出现在格兰德大街上为MoCA晚会设立的大帐篷里，和Dasha Zhukova同在一桌。本次活动的赞助方，香奈儿珠宝组织了那些二流小明星走红地毯，用Barbara Kruger的话说，这是“游行人类学”。而迪基则带领着另一队豪华阵容在博物馆里参观，其中包括Francesco Vezzoli （去年年度盛会上进行表演的艺术家) ，还有Gwen Stefani 与Gavin Rossdale、Anthony Kiedis、出品人Brian Grazer、迪基的女朋友, 演员Paz de la Huerta。
帐篷里的另外九百位嘉宾已经开始对沙拉套餐下手了，他们似乎对James Franco的缺席不以为然，他可是一切艺术盛会必到的人物，今年有望拿下奥斯卡。Kirsten Dunst、Rachel Griffiths、 Michael York、 Will Ferrell、 Chloë Sevigny、Patricia Arquette、China Chow和Rachel Zoe这些人也来了，说明当前的艺术要是缺少了明星就是死路一条。但我们还是有充分的理由相信，MoCA是艺术家的博物馆。在晚宴的嘉宾中，我们可以看到Mike Kelley、 Kruger、John Baldessari、 Jeff Koons、 Chris Burden、 Diana Thater、 Mark Grotjahn、 Thomas Houseago、 Barry McGee和Mark Bradford，和他们在一起的有Eli和Edythe Broad、Gil Friesen, 董事会联合主席David Johnson、Eugenio López、Jeffrey和Catherine Soros、Frank Gehry、Benedikt和Lauren Taschen、Ovitz，交易人Tim Blum、Michael Kohn，以及电影制作人Werner Herzog。
Aitken用“西部的概念”作为本次活动的主题，这与收藏家Grazka Taylor赞助出版的艺术家画册同名，在每个人的价值5000美元的椅子上都放着一本。这本书收录了Aitken拍摄的照片，他让一千个加利福尼亚人说说自己对于西部的认识。（有的人说，“有意思”、“没什么”、“各种自由精神的结合”等等）。MoCA董事会联合主席Maria Bell讲话的时候首先说，很遗憾，晚会的荣誉主席Larry Gagosian不能到场，因为这位超级交易人租了梵蒂冈的一块地方，参加村上隆在罗马开幕式的晚宴，这真是令人震撼不已。
之后是Broad发言（“好戏还在后面呢”），此时的迪基已经不见了踪影。这时，胡子刮得精光的Devendra Banhart登上台来，和一个小提琴家、两个大提琴家和一个鼓手一同表演了一个节目。后来，Beck、巴西吉他演奏家Caetano Veloso也加入了进来表演第二个节目，三个人合作得天衣无缝，根本看不出首次合作的蛛丝马迹。
Aitken对食物的要求也是很高的，一定要是加州的风格，而且是当地农民种植的有机植物。吃完饭之后，人们开始乱转了。其中的五张桌子被清理得非常干净，连餐布都撤掉了。这是Aitken设计的价值10万美元的艺术作品——声波桌，主要都是卖给了董事会的成员，以此来赞助博物馆。
来自中南地区的福音歌手登上了舞台，他们表演的节目令观众感到迷惑不解，但立刻就退场了，接下来登台的是一个强壮的牛仔，挥动着长长的鞭子在舞台上劈啪作响，他的顿足爵士舞真是令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心惊肉跳。显然，在有些人的观念里，西部就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方。大部分人都留下来享用了甜点，即便这样有的人还摇着头表示未能尽兴。昆斯反复说：“今天晚上真平静呀，就是没动静，”的确，今天的活动总是带着几分加州的舒缓气氛，虽然也带来了一些出乎意料的节目，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私密。Aitken后来跟我说：“我不喜欢大明星”。“我喜欢那种更热烈一些的气氛，那种柔弱的和强势的感觉。”
第二天，在Beverly Hills前边的Gagosian画廊的VIP早餐上，Michael和Pat York还对那个牛仔的舞蹈久久不能释怀，说他要是再离近一点就可能让Broad基金会总监Joanne Heyler的人头落地。Bell说，义演为博物馆筹集了超过三百万美元的善款，他们要把这个视频放到博物馆的网站上——免费下载。这很好，我想起了迪基在Aitken展览开幕的时候说的话“有时候，我们身处逆境，但我们也能走出来。”
译／ 梁舒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