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在中国,“艺术家”和“老艺术家”的差别犹如“干部”和“老干部”一样。而这样的不幸由于主持人的外行就降临在了北大艺术学院朱青生教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杭间副院长和今日美术馆馆长张子康的身上,被冠以了“三位老艺术家”之名。这也使艺术圈的人们在大年正月十三晚上一进门就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寒颤:他们要干什么?身份转换?!不过,山寨、错置、挪用与事件在“2010中国当代艺术金棕榈奖+金酸梅奖”的颁奖典礼上比比皆是。光是从奖项这个题目所包含的欧、美、中混合并用就可以看出这必定是有中国特色的奖项。
其实这已经是该奖举办的第二届了,只不过相对于这次而言,上一次的规模要小得多。据说798里的一驿酒店为这次活动友情提供了场地,但相对于趋之若鹜的媒体和林林总总凑热闹的来说,场地提供略显吝啬。好不容易从狭窄的过道挤进了观众席,负责这次活动文本工作的翻译就和我探讨起了邱志杰的《上元灯彩图》的翻译问题。旁边的那位圈内老兄插话道:“嗨!他就是想显得有文化点儿……”。等到整个小厅和走道变得水泄不通的时候,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了。在老朱的致辞之后,中国当代艺术版金棕榈奖揭晓了:何云昌《一米的民主》(《与虎谋皮》)、陈晓云(未出席)《为什么是生活》、陈界仁(未出席)《帝国边界》、周斌(未出席)《30天——周斌计划》、梁硕《费特》、艾未未(未出席)《葵花籽》、卢征远《84天,84件作品》、邱志杰[未出席]《上元灯彩图》、杨新广《底下有块石头》和陈文骥《抽象作品系列》。
不过说老实话,获奖的结果真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圈内的人知道,圈外过来凑热闹的人也不在乎(旁边一个搞软件的哥们儿问我:“这些人你都听说过吗?”)。最重要的就是把它当作一个事件来参与,这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目的。当然,还有的人过来纯粹是为了一睹那些耳熟能详、如雷贯耳的艺术明星的风采,但是到了颁奖的时候他们也许就失望了,因为他们心目中所期待的那几位(按照主持人的说法)“事务繁忙”,所以不能亲自前来,而是让人代领,或干脆将这件事儿抛之脑后。看来他们确实有点淡泊名利,连“金棕榈”也无暇顾及了。而亲自前来领奖的艺术家也不乏激动,陈界仁说:“不出国也能拿金棕榈,我感到十分激动”。
不是还有“金酸梅”吗?对!但这个更重要,所以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公布。中间要有一些必要的插曲才行。主办方对大家很关照,安排了红酒、披萨、水果串之类的小吃让大家耐心等待。期间还安排了古琴演奏,不过古琴家巫娜带来的曲子开始的时候挺让人费解,她用一个什么东西在琴上敲了足足有三五分钟才开始弹,看得艺术圈的听众一头雾水,大有隔行如隔山的感慨。
那个主持人又上来了,看来“金酸梅”终于“长成”了。她说:“对于那些优秀的作品我们要表彰,给与奖励,但是,也需要对那些不尽如人意的作品提出批评,有的时候批评的声音更有助于艺术家创作的进步……”,从而再次将其外行性体现得淋漓尽致。之后,主持人又宣布,观众可以通过手机短信和微博等方式与现场嘉宾进行互动,大有春晚的气象。今晚,“金酸梅”似乎比“金棕榈”散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张洹《希望隧道》、高氏兄弟《列宁》、张洹《和和谐谐》、卢昊《学习历史——飞夺泸定桥》、罗中立《雕塑系列》、岳敏君《弯曲的维度》、蔡国强《农民达芬奇》、艾未未《葵花籽》、潘公凯《错构——转念》以及牟伯岩上海双年展之《“胖子”系列》)。此时,没有沮丧,没有失落,颁奖嘉宾原弓还打趣说:“祝贺我们的潘院长!”终于,批评家刘礼宾愤怒了,在嘉宾与批评家自由问答的环节,他义愤填膺道:“本来,金酸梅奖是一种批判的形式,而你们却把它当成了新闻性和娱乐性的噱头,比金棕榈奖还重要?” 不过,至于哪个更重要,艾未未的《葵花籽》也许能说明点什么问题,因为在艾未未的这件频频亮相各大艺术媒体的作品那里,二奖殊途同归了。
文/ 梁舒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