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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按:《月球尘埃》(Moon Dust)是画家斯科特•里德(Scott Reeder)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影片充满很多惊喜。但最让人惊喜的是终于完成了。这部片子在过去的十一年里,断断续续拍摄,游走于画廊展览和一系列活动之间。回顾拍摄过程,人们会觉得影片永远是无法完成的,永远在无限期变化。幸运的是,去年冬天在洛杉矶的356 S.Mission Rd.举行的邀请展,最终促使艺术家完成了影片的拍摄,一同展览的还有他的新画作和极简主义启发的影片装置。
我一直对那些不知自己在干什么的人所做之物有兴趣。就好像the shaggs的一首歌,库查兄弟的一个电影,醉酒的嬉皮用浮木做的一间房子:当人陷入困境时,总会发生些什么。我喜欢有目的地将自己置身于这种情况下。比如,从现在开始我要用意大利面画画。再比如,余生我都要做一个长片,不花钱。
《月球尘埃》(Moon Dust)就是这样的一个电影。它是关于月球上的一个度假地的故事:发生在未来的一百年,那个时候,空中旅行是很正常的了。月亮已经不再是度假的唯一圣地了,火星成为了人们旅行的新宠。在月球上的度假村,某些东西不再受欢迎,其中有一台虚拟现实的机器,名字叫万花筒之屋。它的技术在这里刚开张时,很先进,后来却不行了。游客进入房间后,一个温和的全息影人就走过来和他们说上几分钟。但是因为技术非常先进,附近房间里的真人必须远程控制全息图。
《月球尘埃》的想法可以追溯到九十年代末,当时我和一些艺术家和电影人一起给一个叫Zero TV的的网站工作。这是一个很棒的体验,但也没赶上好时候,那时YouTube和快速互联网还没兴起。很难有人看到我们拍的东西,因为当时技术不发达,而且我们这样做的前景还不明朗。简直就是facebook创业的翻版:没钱,没活动,留言板上很冷清。我兄弟泰森和我一起坐了一个低成本的录像肥皂剧,名字叫Milwaukee,多少是以《达拉斯》为原版改编的,不过围绕的不是石油敛财而是啤酒。我们拍了四五十集,都很短,一集也就三五分钟。
之后,我开始想做一个科幻影片。我觉得要是制作一个电影回报会更高,至少我知道电影怎么做,但还是不清楚网络剧该怎样,我喜欢塔可夫斯基的《飞向太空》(1972),但是一直认为这个片有点长,不太好玩。我想做点跟未来有关的作品,但要有幽默感,就如雅克塔蒂的《玩乐时光》(1967),这个片里,场景和道具几乎都是角色本身,甚至包括罗伯特•布里耶(Robert Breer)的运动动画。《月球尘埃》,我最后用的都是非演员,他们很多无法说台词,但有很多即兴表演:人们起初只是对奇怪的环境作出本能的反应。我画家出身,对每个人通过空间如何移动更感兴趣,比他们说了什么更重要。但是因为我拍的是录像,成本不是问题,我可以拍很多镜头,一直到真正好玩的情景出现为之。所以在我们反复拍摄时,对话被修改了一遍又一遍。
电影中的很多情节都是围绕一个等级结构划分的。里面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颜色的衣服,表示职位高低。很容易能看出一个人的身份,因为都是按照色彩划分的。里面没有化妆,特效很简单,低像素的颗粒感都抹去了这些不足,有时候很难看清楚是一个人靠在地面上,因为色调都一样的。随着影片的发展,观众逐渐看到新的色彩和角色。
这个影片之所以花了十一年的时间完成,是因为我不停地添加新场景,镜头,角色,这些都需要重新布景。其中两个主角搬出了城,谁在我就拍谁,还会增加新人。最后我自己也拍进去了,因为我一直有闲。
我最近在洛杉矶的展览,促使我最终完成了我想拍摄的全部场景,此前一直没有时间,空间或资源去实现。我们创造了新的地方,比如“活动区”,“自然奇迹”,“昔日园地”。我们做了一个动物园,里面有个地球上的狗,一个笼子是空的,只用来装一些骨头。还有一个俱乐部叫五季。因为356S. Mission Rd一直是市里的一个社交中心,它就好比一个选演员试镜的地方。
我想做点什么能吸引到别的。展览中,其中的一个场景是周末冥想工作坊,完全跟影片无关。我喜欢这个荒诞的巨大的紫色几何形状,在电影的语境里意味着一种事物,然后又意味着另外某些事物。这些时刻记录了影片的一个重要的主题,事物原本的功能和实际的用途之间的差距。那个差距是如何随着时间的发展出现的。
在大卫•林奇的《橡皮头》(Eraserhead )(1977)里有个情景,一些穿过一扇门,他们穿到另一边的时候,两个镜头之间,一年半已经过去了。Moon Dust充满了这样的情况:角色变老,变胖,变瘦,发行改变。我自己的角色就是最佳例子,例如,我戴着假发,很难看出什么。谁知道呢,因为这是在月球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