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凯瑟琳·隆贝格(Kathrin Rhomberg)是第六届柏林双年展当代艺术部分策展人,当代艺术将在柏林多个地方于6月11日展出。在下文中,她谈到了本次展览和19世纪的画家门采尔,以及她为什么选择了克罗伊兹堡作为双年展的主要展区。
本届柏林双年展的想法来自于我过去十年的观察思考,不仅指艺术界,而且也指这个地区社会和政治的发展情况。其中的一个主要趋势是一种“新历史主义”的出现:例如对于20世纪现代主义的回顾。每次我和青年艺术家谈起20世纪的问题与话题的时候,他们的回答总是很相似:未来不再是他们所设想的那样了。因此,我现在也有必要追问:艺术和当下的时刻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是什么样的关系?
在危机四伏的年代里,人们总是追问艺术与现实的关系问题,比如1920年代的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哲学家卢卡奇,还有艺术家乔治•格罗兹和奥托•迪克斯等人。到了60年代则出现了生活与艺术边界的模糊。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经历了一系列深层的危机。现在,很明显的是,经济的衰落必将严重地影响我们的生活,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觉得这种趋势始于90年代末的一些欧洲国家。“9•11”提醒我们,危机真的很严重了。现在我们又看到了经济世界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因此,柏林双年展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举办,使我们可以追问艺术与当下的关系问题。
我还决定增加一个阿道夫·门采尔(Adolph Menzel)的素描和水粉展览,由麦克·弗雷德(Michael Fried)策划。弗雷德认为,门采尔是19世纪最重要的艺术家之一。但不幸的是,他却没有这样的国际影响。门采尔生活在19世纪下半叶,这个时期对现在来说很有意思,因为很多东西都和我们现在的这个时代有相似之处。1848年革命之后,出现了一种怀旧风气,但同时,德国、法国的艺术家和作家开始对当时的社会和政治情境发生了兴趣,门采尔就是其中之一。对柏林而言,这也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时期,因为整个城市都发生了变化,大批农民从乡村涌入了城市,城市因此而迅速膨胀起来。门采尔在他的素描中记录了这个过程。
我打算将双年展的展览集中在西柏林。最初的时候,我对克罗伊兹堡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但是我们在那里发现了一座非常漂亮的建筑。另外,克罗伊兹堡的魅力还在于,这个地方的移民文化浓郁。像德国和奥地利这样的国家其实并没有讨论过移民的问题,而这也是它们现在所面对的问题。因此克罗伊兹堡代表了我们未来的理想社会的模式。1989年,柏林墙倒塌,这不仅为我们打开了眼界,也带来了挑战和危机,克罗伊兹堡也在经历着同一个世界的时刻,因为来自不同的群体和社会的人们生活在那里,是一个流动性很强的地方。那里也有日常生活,有不同的生活方式,不同的意识,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除了门采尔的展览,这次双年展上没有任何历史性作品,我们所选取的作品要么是近期创作完成的,要么是直接为本次双年展特地创作的,这一点至关重要,这是为了接触当下、寻求新的视角和思考方式。在过去的十年中,特别是对于艺术市场而言,变化之快令我们难以把握,而现在当我们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却发现有更多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采访/ Anthony Byrt
译/ 梁舒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