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hony Byrt

  • 采访 INTERVIEWS 2011.01.06

    卡特琳娜·格劳斯

    柏林艺术家卡特琳娜·格劳斯(Katharina Grosse)以巨大的装置作品而著称,这些作品探索的是绘画如何在一个扩张的领域内发生作用。在此,她讲述了迄今为止最具雄心的项目《更上一层楼》(One Floor Up More Highly),展览于12月22日在MASS MoCA开幕。而她目前的新画作在Santa Monica的Christopher Grimes画廊和马德里的Galería Helga de Alvear展出,1月8日结束。

    Mass MOCA的大空间非常不一般。很长又很宽,两边都有窗户,所以大量的光可以照进来。我已经做了一件填充整间屋子的作品,但人依然可以在夹楼里穿行,从那里可以往下看到它。所以,当人们穿过这件作品时,或者从上面往下看,都能看到整件作品。

    我使用的是用带电电线切割的大塑料泡沫。看起来有些像削尖了的铅笔。之前我一直很好奇用电线切开塑料泡沫将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CAD很难做出那种好玩的貌似数学符号的形状。除非你手工分割,否则很难在里面打洞或回转。通常情况下,我在塑料泡沫上涂涂抹抹,然后用环氧树脂和玻璃纤维将它们做成薄板,以便能固定住,这样就非常坚实耐久了。但碾压时,所有的剪裁和线条都没有了。塑料泡沫的白色极为美观,所以在这件装置里,这些大块都没有上色,很耀眼,就如水晶之光一样,与白色的墙面浑然一体。

    它们堆积在一起,周围都是成堆的上色的土壤,

  • 电影魔法师

    在《电影魔法师》(Cinemagician,2010)里,郑然斗(Yeondoo Jung)俨然就是那个煞风景的小孩,当人们为魔术的世界而痴迷时,他却急于揭开内里暗藏的玄机。《电影魔法师》是他与韩国知名魔术师李永军(Lee Eun Gyeol)联合创作的,该作品在纽约去年的Performa上表演过。展览中的双频录像记录了近期在首尔一家剧院对这件作品的演绎。在一个屏幕上,我们看见李打造了一个催眠的场景:通过一种常用的手法,巧妙的角度和摄影机的小花招,他带我们踏上了想象的旅程,从夏到春。另一频则是以广角拍摄的舞台:在李的上方,有一台为舞台观众而设置的投影仪。我们也能看见他的工作团队,移动屏幕,搬运支撑物,调光。然后就是团队中的影子人,他从头到脚都着黑衣,在地上滚动,悄无声息地变出了雪,蟋蟀在假草丛中跳跃,亮晶晶的小鱼跳到了李那里。

    将郑的录像理解为揭开一位魔术表演者的诡计花招,未免太容易了些。这件作品探讨的是视觉的极限,我们对想象的置信力度以及真实与想象之间模糊的界限。剧场里的观众根本不在乎是否中了艺术家布下的圈套,他们沉醉于这样的表演,对Lee,对他所有的合作人员,他布下的魅影世界,都赞赏不已。观众们的反应更加突出地表现了这样一点,像这番别样的艺术体验,需要观者将自己吹毛求疵的习惯先搁置一边,在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里,去相信虚幻。这是一件迷人、好玩而又很机智的作品,同时也为时常持怀疑论的艺术界注入了新的活力。

  • 戈登•玛塔-克拉克:办公室巴洛克纪念展

    《办公室巴洛克(Office Baroque)》(1977)是戈登•玛塔-克拉克(Gordon Matta-Clark)去世一年前的作品,创作于比利时的Antwerp,是艺术家最棒的一件作品:他对一座废弃的建筑进行大刀阔斧地切割,将它变成一件纪念碑式的雕塑。展览展出的就是关于这件作品的一些纪实性资料,大部分来自私人收藏。占据了展览大部分的图片,清晰地表现了艺术家干预性创作中深思熟虑而又相当出彩的几何式分割。除了一些图片外,还有一个四十五分钟的纪录片,非常有趣,又带点浪漫,记录了艺术家创作作品的过程,年轻的他,很擅长使用锯割,对自己的创作能改变人们对空间的看法信心满满。从图片和影片中可以看出,Matta-Clark是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努力打破极简主义艺术对画廊、大地艺术对壮丽地貌的依赖,为他的定点雕塑创造了一个独特的都市图景,他的这番创举,并非是喧闹无聊的虚张声势。

    令人赞叹的是,画廊不仅将这些作品带到众人面前,而且在时间上,也举办得相当及时。几乎同时,在柏林的Martin-Gropius-Bau举办的是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的一场重要个展,他可以说是玛塔-克拉克传统的继承者。而今年的柏林双年展也深深地植根于这座城市,很多艺术家的作品都是向玛塔-克拉克的致敬。在这样的语境下欣赏他的作品,观众不禁感慨,他那短暂的创作生涯如今依然与城市空间的那些定点作品发生着关联。《办公室巴洛克》的思想、手法以及最终呈现的那种瞬时性的美丽,再次令人感到赞叹,同时也不禁为此感到惋惜:对当代艺术来说,Matta-Clark走得太早了。

  • 采访 INTERVIEWS 2010.06.16

    凯瑟琳·隆贝格

    凯瑟琳·隆贝格(Kathrin Rhomberg)是第六届柏林双年展当代艺术部分策展人,当代艺术将在柏林多个地方于6月11日展出。在下文中,她谈到了本次展览和19世纪的画家门采尔,以及她为什么选择了克罗伊兹堡作为双年展的主要展区。

    本届柏林双年展的想法来自于我过去十年的观察思考,不仅指艺术界,而且也指这个地区社会和政治的发展情况。其中的一个主要趋势是一种“新历史主义”的出现:例如对于20世纪现代主义的回顾。每次我和青年艺术家谈起20世纪的问题与话题的时候,他们的回答总是很相似:未来不再是他们所设想的那样了。因此,我现在也有必要追问:艺术和当下的时刻有没有关系,如果有,是什么样的关系?

    在危机四伏的年代里,人们总是追问艺术与现实的关系问题,比如1920年代的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哲学家卢卡奇,还有艺术家乔治•格罗兹和奥托•迪克斯等人。到了60年代则出现了生活与艺术边界的模糊。在过去的十年里,我们经历了一系列深层的危机。现在,很明显的是,经济的衰落必将严重地影响我们的生活,但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觉得这种趋势始于90年代末的一些欧洲国家。“9•11”提醒我们,危机真的很严重了。现在我们又看到了经济世界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因此,柏林双年展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时刻举办,使我们可以追问艺术与当下的关系问题。

    我还决定增加一个阿道夫·门采尔(Adolph Menzel)的素描和水粉展览,由麦克·弗雷德(Michael

  • 伊丽莎白•佩顿个展

    在这场展览中,伊丽莎白•佩顿(Elizabeth Peyton)将十八件新作品放在了一间前五金商的展厅里,这是十九世纪废弃的一家空间,经历了二次世界大战的浩劫,前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统治,依然保存了下来。人们也许会认为,选择这里是一个小计谋,欲重新捕捉佩顿九十年代早期乱糟糟的气质。但实际上不尽然。Neugerriemschneider远离现场的画廊正是为她的艺术提供了一个极佳的背景;近乎破坏性的背景设置令画作变成了对时空和历史的微妙反思。

    就如佩顿以往的作品一样,有一些是她的那些名气响亮的同行们的肖像画,如艾莉亚森•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 )和贾若梅•戴勒(Jeremy Deller)。但在这些场合下,她的模特们并没有如以往那般令人分心:即使是拉瑞•高古轩的热切的凝视依然无法超越空间所带来的气氛以及陷入其中的画作特质。除了这些当代人物外,佩顿也从塞尚和德拉克洛瓦那里挪用了一些美丽画面:在《福楼拜在埃及》(Flaubert in Egypt) (德拉克洛瓦之后After Delacroix)(所有作品均注解为2009-10),例如,她重新复制了这位浪漫主义艺术家《公寓里的阿尔及利亚女人》(Algerian Women in Their Apartments, 1834)的一个细节;而《双壳,和塞尚书》(2 Shells, and Cézanne

  • 阿杜罗•海莱拉个展

    《家》(Home)是阿杜罗•海莱拉(Arturo Herrera)在德国的美术机构举办的首场个展。展览题目似乎有点讽刺意味,因为他是一位委内瑞拉的艺术家,在美国侨居多年后,2003年移居柏林,眼下接手了一座曾是居民住宅的建筑。这场展览令观众对海莱拉近期的作品有了较近距离的了解,集中体现了艺术家多样的趣味性,如拼贴画、迪斯尼、抽象表现主义。

    海莱拉巧妙地把握了这些二十世纪视觉文化分散的门类之间的关系,一种微妙而聪明的幽默渗透其中。例如在2003年的《城堡》(Castle)中,迪斯尼式的转台出现在出现在彩色书皮旋转的条纹中,令人想起手喷画。2009年的《扳机》(Trigger)中,影印的卡通图形好似马瑟威尔(Motherwell)《挽歌系列》(Elegies)的童话故事老插图的一样。即使作品本身不是拼贴画,它们也有着剪切的特点,如2002年的《Night Before Last 4R》,这幅石墨画里,斯诺•怀特(Snow White)的两个小矮人两个粘稠的小团,不禁令人想起波洛克的滴画。

    一些评论家认为海莱拉的作品是怀旧的,一是因为其具有早期的现代主义色彩,另一个是由于其中有他孩提时代的卡通画。但这无法充分说明艺术家创作中所持的观念思想。迪斯尼和卡通画代表了现代主义的两极:一个营造了一个貌似生龙活虎的世界,但这个世界却将我们挡在门外;另一个似乎要打破图像与它所描摹的真实之间的界线。海莱拉将二十世纪这两种力量产生了对冲,通过这种冲力,海莱拉打造了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独特的、当代空间。当然,这个空间也欢迎我们、欢迎真实的世界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