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芭芭拉·汉默

左图:芭芭拉·汉默的《汉默!用性和生命做电影》一书封面(2010)。右图:芭芭拉•汉默、《同时触碰》(Sync Touch)、1981、16毫米、黑白影片剧照、12分。

芭芭拉·汉默 (Barbara Hammer)是一名实验电影人,代表作有《Dyketatics》(1974)和《硝酸盐之吻》(Nitrate Kisses,1992)。电影回顾展于9月15日到10月11日在MoMA举行,10月4日举办讲座,此外观众也将看到她的一些鲜为人知的表演、装置和摄影作品。6月19日和23日,她的电影也将在博物馆举办的“玛雅•德伦和她的遗作:女性实验电影” (Maya Deren and Her Legacy: Experimental Films by Women)系列中放映。自传《汉默!用性和生命做电影》(HAMMER! Making Movies Out of Sex and Life)近期由女性主义出版社(The Feminist Press)出版.

通过化疗恢复后,我开始整理我的文档。看到这张打印出来的纸上写着《我想因何成名》的题目时,我感到很吃惊。这应该是去纽约前的80年代初期时写下来的,当时很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根据上面所写的,那时的我,想成为一个影像上的诗人,想对世界产生影响,想创作可以激发他人的作品,想凭借具有创意性的独一无二的作品而得到认可,这些作品都是前所未有的。从这些文字中看出,当时的那个三十左右的年轻女人,完全是充满了宏大的理想。

当我看到这些时,觉得不太自在。我要得太多了。现在,我和创意资金(Creative Capital)工作,他们要求我要有战略上的规划。从前我规划未来,并不完全知道这是一个规则,艺术是一场买卖—我们艺术家必须戴好几顶帽子。现在我明白了,要求人家为你的作品支付费用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真的,这个社会里,对艺术家的盘剥太过分了。感觉与我们所耗费的时间和精力相比,所获回报简直太小了,而且经常被忽略,这点尤其表现在实验电影中。我想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应该有合理的收入,否则我们就要将艺术从社会中抽离出去。

我在加州长大,父母都不信教,我母亲是无神论者。我一直感到很自由。一种来自身体上的自由,可以在世界上四处跑来跑去。二十一岁时,骑着Lambretta踏板小摩托环游世界,然后和一个男人旅行,再后来和一个女人去了非洲,开着宝马穿越美国,自己又搭便车去了危地马拉,一度远离婚姻,发现自己在世界上的存在是身体上的一种存在。在影片中,我一直运用或展现一种个人化的感觉。我的意思不是感官主义,而是以动感的触觉特征去感知世界。

大约一年前,MoMA的策展人赛莉•柏格(Sally Berger)开始问我对玛雅•德伦的了解情况。很快,玛雅就在我的脑海里活跃起来。她的“垂直电影”作为一种有力的电影创作手法,一直令我感到震撼。她说,在时间的框架里,一层层堆积自己的感情和思想,此时,时间不是水平移动而是上下走动。我也想到了写过同时性的格特鲁•斯坦因(Gertrude Stein):我们可以同时看到到众多的画面,拥有更多的感觉。例如,如果你是一个环游世界者,你可以很快将自己置身于世界各地不同的街头上,但这并非是瞬时发生的,而是直线进行的。通过合成和编辑的手法,你垂直地接近了时间。我也是这样处理我的作品的。在《马不是一个比喻》(A Horse Is Not a Metaphor)中,四到五个的画面(包括文字)同时出现,体现了影像的递进和累积。这就使得发生的那一刻在意义上更加丰盈,引起了人们情感上更多共鸣。

译/ 王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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