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作为“自我世界——新视觉艺术节”的三位策展人之一,目前生活和工作在北京的评论家蒲鸿在这篇访谈中畅谈了对策展工作的看法,目前艺术教育存在的问题,以及对新一代艺术家的期待。“自我世界——新视觉艺术节”汇集了全国九大美院的新进毕业生的优秀油画作品,于9月7日至11月7日在深圳OCT当代艺术中心展出。
在我看来,策展工作不存在一个先天的环境,如果谈到土壤是否最理想,那威尼斯双年展的现象该如何看待?这个平台够好了吧。策展人是面对具体问题的人,比如说,我们给他一些课题,让他策划一个时长一小时的展览,或者策划一个没有观众的展览,这些所谓的限制和规则应该是策展游戏的一个部分,让策展人感到刺激才对。我们首先需要面对和解决的是各种细微的处境,然后才是文化问题,这算不算得上一种职业道德?
我更喜欢策展中的规则,因为它们让你所面对的问题变得可见有形,对个人而言,也容易把我从日常状态拉回到工作和案头上来。具体到本次展览,我曾尝试思考“学生”这一主体,要知道,整个60年代欧洲的精神文化运动中,学生是最具有文化创造力、穿透力和批判力的群体。但这样的思考角度并不适合展览的语境,在后来的公共教育座谈上,也显示我和参展艺术家的对话受到很多阻碍,没法达成交流上的共识,甚至连差异和对立都谈不上。所幸的是,我一开始就把兴趣点放在空间上,当时和负责设计的建筑师交流过很多次,最后形成了一个比较平衡的方案:不是完美,是平衡,在空间语言和艺术品之间形成的那种平衡关系。这一点,我比较满意。
对于艺术教育的批评声音,不是展览的目标。这只是我的一个兴趣点,相信其它两位同事也都是由经验出发形成自己的判断。我曾短暂地在某个高校体制内参与过他们的教育改革,一团混乱。这段经历让我开始明白什么样的批评声音是有效的,因为一旦处于不同的系统,如果缺乏共同的语言和思维,就难以产生有效的行动。这是我思考艺术教育的一个前提,而对于“教育职业化”的批评,只是其中的一个产物。从根本上讲,这是一种没有明确指向性的批评,因为教育体制已经开始这样运作了。西方国家经营了四十多年,我们国家可能晚些,十来年吧。但对于艺术而言,两边的日子都不好过,在中国这里,只是程度更夸张一些。我能想到的能够抵御职业化侵蚀的方式,就是在综合性大学里增设艺术教育课程,在艺术专业里,增设通识类课程,毕竟艺术学科仍然应属于人文学科的范畴。
而对于参展的艺术家,尽管他们多是89年之后,但仍处于和我们相同的知识体系之中。仅仅不同的是,可能有那么三五年的时间,他们需要在离开学校后自我成长,行业系统接纳他们之前暂时还会观察一段时间。在青黄不接的这几年,会有各种各样的力量推动他们走向前线,比如“89后”这个概念就是一种助推动力,和国内的各种青年扶持计划一样,它们本质上都是虚假的文化概念,但就像膨大剂,在短时期里,这种力量会形成爆炸式的奇形怪状的创造力。对此,我个人比较乐观。
采访/ 杨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