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今年3月,Uma在BANK艺术空间呈现了两场“UMA和她的剧场”,透明的长锥体面具带来的“尖端恐惧”刺激着在场观众,充满紧张感的表演讨论身体边界与客体关系。在访谈中Uma谈到现代独立舞者与舞蹈编导的经验对她近期创作的影响,以及她对艺术实践的感悟。
这次在BANK的表演,是我做为舞者的一个反向经验的思考,以往我常在不同的剧场里表演,因此想象把剧场的概念抽象化,浓缩到最小,把自己抽离出来放在剧场以外,想知道舞蹈时直面剧场而不是待在里面,将会是什么感受,于是我做了一个小的剧场装置,材料也是非常方便的从生活中拿来的东西。
最近两年越来越多的看到人和人的关系总是在一种掂量、平衡、取舍的交量之中。于是在我的排练中对它又唤醒了另一层意义。每个人都有个面具,躲在里面,内心是惊惶和恐惧。锥体更像一束反射过来的光,周遭能清楚看到我,而我几乎看不清楚外面。当我到现场排练的时候,才知道观众在哪里,他们跟我有一个什么样的距离,然后我才知道这个面具的“攻击性”,这是一个有意思的部分,直到演出开始前我还做了一些变化,比如表演开始前在地板上浇水,以及最后加入的另一位表演者,都是我临时决定的。最近我突然发现自己在两年以来的创作中都用了一种“阻碍”,比如绳子、或者固定在脚上的白色方块。我会反思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好像是回避特别舒适的状态,而是喜欢在作品里制造这种困难、麻烦、意外,同时也是对时间、空间、剧场的一种挑战。有意思的是,在遇到这些麻烦的时候,本来觉得根本没有办法,但最后它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性格,那种感受非常棒。
我作为现代舞者在国家舞团里工作了8年,后来又在欧洲的先锋艺术剧场跟其他的艺术家一起工作。当我做独立舞者时心里有一种孤独感,因为我一直在一个人跳舞。因此我希望在表演中通过不同方式或媒介,来形成一种伴随、抵抗或者其他关系。以前大家就比较关心舞者身体的线条。我现在是更加放松的,不去做“舞蹈”。2012年在外滩美术馆的《荒谬之旅》就比较优美,现在更多的是去掉习惯性的舞蹈的优美。“舞者”的经验带来的切身体验让我觉得剧场是一个很大的想象空间。任何一个空间,只要我在表演,它对我来说都是剧场。同时,我很习惯观众的存在,这种感受对我的现场表演是有帮助的。表演艺术具有时间性,有限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是特别重要的,不像绘画一直可以被反复品味。我不太在意观众的反馈,但他们的现场感受对我来说很重要,也期待这种体验与他们自己的感受产生联接。 绘画和其他形式的艺术对我都有启发,我会持续进行身体剧场的创作,也在用装置等不一样的形式去做新的作品,延伸我对舞蹈性的实践。
采访/ 卢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