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海尔姆特·朗

海尔姆特·朗个展现场,2015,Sperone Westwater,纽约。

90年代和2000年初,海尔姆特·朗(Helmut Lang)悄无声息地颠覆了时尚界,他的创作打破了设计的基本原则,重新勾勒了时尚的轮廓。2005年朗彻底从时尚界隐退,回到长岛,他在那里购置了房产,此后至今的十二年里,他一直进行艺术创作,并且在世界各地举行展览。朗跟我们讲述了他在Sperone Westwater 画廊举行的首个纽约个展,展期持续至2月21日。

我从没想过成为一名设计师。我想成为一名艺术家,只是偶然进入时尚领域。二十多岁也就是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我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维也纳度过的,在那里我的大部分朋友都是艺术家,有马丁·基彭伯格(Martin Kippenberger),科特·科赫谢特(Kurt Kocherscheidt)这样的人,我看着他们的创作一步一步发展的;他们如何使用物件,完成作品,都在我的观察之中。时尚是不同的媒介,但我并不认为艺术家觉得时尚和艺术之间的区别有那么大,以前,时尚围绕着身体展开。现在更是如此。

当我开始做海尔姆特特·朗的时候,我想在这个领域增加一种新的创作维度,也就是,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手法,去创作点什么,而不仅仅是衣服。我的作品是对时间的丰富性的一种回应,事后去看,从本质上讲是反运动的。一个设计师最终还是受到身体局限,因为衣服必须发挥使用的功能,必须能随着身体移动,是与人体的物理性有关的。我曾经一直围绕身体创作,而现在,则是在变换的物理形式中,打造了身体,可以说这是完全的逆转。

在Sperone Westwater画廊展出的最大系列作品,都是由我之前用过的零碎做成的。2010年,我之前的工作室着火了,我们无法再使用那些成堆的破旧材料,只要用原材料去做那些柱状雕塑。这一系列包括两百个特别的圆柱体,每个十到十二英尺高,直径约四英尺。这些作品我觉得有趣是因为我的双眼没有被蒙蔽,仍能看到物体的存在,去思考此前没有思考过的方面,去发掘伤痕与记忆。当这些我三十年来积累的东西,进入一个不同的环境和语境后,就具备了全然不同的生命。我也不知道这些零碎如何成型;我完全是靠本能创作,它们最后只对我自己有意义,似乎我一直知道自己要去向何方。也许这就是失忆的一种吧,将过程的复杂和艰辛置之脑后。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将想法变成现实。

我当设计师时,和那些我通过项目和展览认识的艺术家们合作,最突出的当属与珍妮·霍尔泽(Jenny Holzer)和路易斯·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在维也纳美术馆合作的联展。此后我们成为了亲密的朋友。路易斯有一次告诉我,“材料只是材料;它们在此就是为了服务于你。”我一直非常赞同这句话。

我没有接受过古典训练,我不太关注传统的方法或媒介的定义。我感兴趣的是打破常规框架的“替代形式”。我的纸板浮雕就可以体现这一点,在它们身上我重新确定了人工日用品的用途。且不说它们的原始用途,这些作品都被赋予了情感和具有生命力的变化。

2005年我离开我的公司,计划用六个月的时间,彻底清理一下大脑,因为我想改变自己的思考方式。结果最后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回到天真的状态,消除掉以往成型的思维方式和方法论,因为这比预想的时期要长很多。放空的第一年结束后,我开始在工作室做艺术,过去十年里,我完全专注于艺术创作。材料是无法给予我任何限制的。

译/ 王丹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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