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 SLANT
这些是也可能不是电影,但它们的存在拓充了当代影像系谱。它们不仅属于这个年度,更属于这个时代。
柯内流·波蓝波宇-《第二个游戏》
整部影片就是1988年罗马尼亚足球联赛期间,同属布加勒斯特的两支球队之间对抗赛的实况录像。波蓝波宇和26年前曾为这场比赛担任裁判员的父亲阿德里安一同观看了整段录像,并在观看期间展开了一场本属于父子之间的私密对话。作为那个时代罗马尼亚历史漩涡中的见证人,阿德里安在支离的记忆碎片中逐渐还原了那些鲜为人知的政治内幕与阴谋,随着谈话的深入俩人也对父子间曾经的疏离达成和解。
球赛下半场,突降的大雪几乎覆盖了整个画面。正如波蓝波宇所暗示:“比赛就这么在你眼前渐渐消失,似乎变得比观看本身还难以定义与回忆”。
Corneliu Porumboiu,《The Second Game》,2014,97分钟,罗马尼亚。
拉夫·迪亚兹-《来自从前》
1972年,菲律宾偏远的山村巴里奥连续出现神秘事件。森林里不断传出啼哭声,房屋自燃,家畜非正常死亡,直到一个男人离奇死在路口。与此同时,时任总统的费迪南德·马库斯颁布全国戒严令。
显而易见,迪亚兹并不只是想完成一部对马库斯时期政治气候的白描作品。在这部长达五个半小时的电影里,迪亚兹展现了他作为艺术家卓越的想像力以及对影像语言和时间的驾驭力。
Lav Diaz,《From What Is Before》,2014,338分钟,菲律宾。
迈诺斯拉维·司拉波夫斯基-《部落》
《部落》是司拉波夫斯基的长篇处女作。影片将镜头对准乌克兰一所聋哑寄宿学校,反映了青少年弱势群体有组织犯罪的社会问题。全片无对白,也没有画外音和字幕,叙述全靠一百余名非职业演员手语完成。
这可能是今年最具争议的一部电影,不仅手语默片这样主题先行的噱头容易让人产生先入为主的反感,片中种种令人不安的场景也很容易给观众留下不愉快的观影体验。但这都无碍《部落》成为生长在这片寂静的喧嚣中最绚丽的沉默之花。
Myroslav Slaboshpytskiy,《The Tribe》,2014,130分钟,乌克兰。
戴维·周-《柬埔寨 2099》
影片游弋于两个金边青年昨夜的梦和未来的梦想之间。摩托车,红睡衣,拉威尔,广场舞……作者利用种种凝固和流动的影像以及声音、语言、音乐的不确定性把观众带入意识与潜意识间的灰色地带。种种模糊和暧昧不仅没有破坏影像的指向性,反而打破了固有感知和既定认知,超越了“意义”的边界。观者如同解梦般找寻影像符号可能的所指,也赋予了影片更开放的诠释空间与多义性。
Davy Chou,《Cambodia 2099》,2014,21分钟,法国。
康斯坦缇娜·科萨马尼-《大丝葵》
雅典,当大部分棕榈树死亡或濒临死亡时,唯有丝葵属棕榈树仍顽强地存活着。大丝葵拥有极小且干燥的心,所以即使红犀甲虫也无法对它提起兴趣。
《大丝葵》是一部具有后结构和极简主义美学倾向的本体论电影。康斯坦缇娜敏锐地捕捉到了最为细微和饶有趣味的热带影像,并极具创造力地组合拼贴出了一个介于虚构与真实之间的无土之城。在非叙事的影像结构中,微妙的差别与对立使得影片结构最终走向不稳定与开放的形态,同时提出对符号文本的质疑与思考。正如电影题目:大丝葵(Washingtonia),其实也是雅典的别称。
Konstantina Kotzamani,《Washingtonia》,2014,24分钟,希腊。
胡伟,先后毕业于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和Le Fresnoy法国国家当代艺术工作室。现为罗马法兰西学院(Villa Médicis)驻留艺术家,从事当代影像和造型艺术创作。
文/ 胡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