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志盛
如果没看错,马凌画廊位于湾仔适安街的新旗舰空间橱窗里摆的是塑料洗衣篮吧,搭上懒洋洋的衣物,仿佛躺平即可进行“日光浴”(《日光浴》,2022)——从壁垒中跳脱出来的稀松平常再度被赖志盛置入艺术场景。然而,类生活艺术(lifelike art)——从博伊斯的油脂,到翠西·艾敏的床铺及被泰特工作人员不慎当垃圾处理的古斯塔夫·梅茨格作品等——经不断的碰撞、摩擦、稀释,最初的冲击力几乎消失殆尽。当艺术与非艺术的边界已然模糊,应如何寻求僭越行动的方寸?
洒满日光橱窗的另一角,录像《恍恍》(2023)抛出了一条细微却不含糊的线索。在我下意识想拨开屏幕里乱舞纷飞的蚊子时,由眼见所触发的身体感官即随获得了语言,视线未及之处被赋予了形容。画面中天色朦胧,依稀车水马龙背景声中,路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他们的、我们的生活在散漫片段中重叠或南辕北辙。低空划过的飞机与被其轰鸣打乱阵型的蚊群,仿佛是注定会在同一时间出现的事物,遥相呼应亦从不接近。这样的场景令人想起2017年赖志盛的个展“狼狗时刻”:在日夜交替时分,远处狼或狗的轮廓无从辨认,警觉与亲近同时泛起——缠绵间敌对双方难分彼此。
朦胧的气氛在二楼明晃晃、空荡荡的展厅被一扫而光。过道里的影像记录了《我在空间里放了一只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