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John Wilcock编的《安迪•沃霍尔传及其性生活》(The Autobiography and Sex Life of Andy Warhol, 首次出版于1971年)是一部关于沃霍尔工厂的纪实口述史。John Wilcock是《村之声》(Village Voice)杂志的联合发起人、《访谈》(Interview)的出版人、作家,也是沃霍尔工厂的常客(“这既不是一部传记,也没谈性的问题”)。我还记得年轻的时候对波普如醉如痴,沉浸在学校图书馆里到处搜寻这方面的书籍。在学校,我学着将战后美学和小道传闻混为一谈。1990年代初,编者Christopher Trela发现了沃霍尔晚年的很多简易的作品,这是一个非常精彩的时期,但之前却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于是Christopher Trela决定通过艺术书籍来彻底改变人们对于他这个时期作品的认识,强调这个时期的创作价值,并且将其归入沃霍尔档案中。
时隔四十载,老书换新颜。本周三,在纽约公共图书馆为这本书的再版举行了庆祝仪式,来宾包括Steven Watson博士(沃霍尔专家)、“研究美国前卫群体活动专家”,以及当时接受采访的一些人:沃霍尔的超级明星Taylor Mead(出演《Tarzan》和《Taylor Mead’s Ass》)、图片记者Gretchen Berg(他在传记中把沃霍尔塑造成了一位圣徒)、沃霍尔的助手和工厂总监Gerard Malanga、Wilcock先生、“神秘嘉宾”Bibbe Hansen,她曾是沃霍尔的电影《监狱》中的明星,也是音乐人Beck的老妈。
Mead的嘴真够狠,他说“沃霍尔的老二够大的,他想和我做,但他和我不是一个类型的……”。还说:“有人在杂志上写了一篇文章《我打死了安迪•沃霍尔》,而我则在同一份杂志里回应道《我应该打死安迪•沃霍尔》”(全场哗然)。Gretchen Berg回忆她从沃霍尔工厂四楼下来时的情景:“那一刻,我的生活改变了,他就像我自己一样。他也曾痛苦,他说:‘来这儿,让我安慰你,我是一个老禅师。’他人气很旺,我突然觉得我们相见恨晚。他是美国艺术领域中的怪人。”
不知道她读过Bob Colacello的《Holy Terror》没有,他对安迪的描述有些不同。Malanga像一只银狐,回忆了过去“清晨游荡”的日子,也就是他所谓的“亚文化兴奋剂”:“我们一宿没睡。充满了知识分子的气息。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但是总觉得他们有一技之长。“使用了”这种兴奋剂的人就会神魂颠倒,口无遮拦,而这些人就出现在安迪的电影里。
Hansen梳着轻盈的短发,满面微笑,她回忆起当年自己还是一个街头不良少年,被关了进去。沃霍尔教这个16岁的《Sleep》编辑做了一个简单的拼接:“如果你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停住。”
我环顾了一下豪华的观众阵容,都是些上了岁数的人,这没什么惊奇的:少数几个看上去很内行的设计皇后、时髦女士,和一些看上去无所事事的人,就像大街上那些遛弯儿的一样。我希望每个人前面都有名片。我幻象自己被沃霍尔工厂的成员包围着,就好像置身于明星高级中心一样。的确,在座的各位有点时空交错的意思。四十年之后,沃霍尔依然是一个强有力的黑洞,消除了艺术与生活之间的界限。那些当时“在场”的人依然被沃霍尔的光环所笼罩,也被他的眼界所影响,因为沃霍尔能将任何东西(无论是平庸的还是怪异的)变成波普艺术。
Wilcock说:“我问Sam Green: ‘你认为自己是沃霍尔的朋友吗?’Sam Green答曰:‘谁会认为自己配跟他做朋友呢?’”。
关于沃霍尔的大多数奇闻轶事都能在此书中找到(怀疑他们的回忆更新了),但看到Mead和Malanga(沃霍尔档案中的熟悉角色)老了,虽然这是很自然的事,就像Dorian Gray老了一样,但还是觉得怪怪的。
Watson让座谈会顺利进行,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这些人都是在东拉西扯,想起什么说什么。 《纽约时代周刊》前艺术指导独霸了问答环节,她用沃霍尔拐弯抹角引出了自己的书,她说完一通之后,主持人结束了发布会——“诸位还有其他问题吗?”
Wilcock也抛出了自己关于早期东村的著作《曼哈顿回忆》(Manhattan Memories),他说:“(沃霍尔的)故事非常简短——我现在都快忘了!他人很好。我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或者跟谁过不去。无论你问他什么,他总是先反问你:‘你觉得呢?’”。
Hansen回忆了沃霍尔“无限的好奇心”,他说:“沃霍尔总是兴致盎然,他不是平白无故地有意思,而是参与其中。”
这时,我听见旁边有人说:“有意思!”
译/ 梁舒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