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所闻 DIARY
苏富比香港举办“尤伦斯的收藏—中国先锋的起源”拍卖会那天,推特上都是北京那边不好的消息。让人觉得心情低落。我出发去香港会展中心时,内边那边的情况还是照旧,没有丝毫进展。
在五号厅,很多人已经到了。苏富比的新闻助理陈浩志和我边走边说:“简直太忙了。”
拍卖计划六点半举行,但摄影师们已经占据了台边最佳的位置。座位区这边不太容易走动,因为人们都想保持自己的好位置不挪地儿。前排的屏幕上字幕提示,大意是座位只限于尤伦斯收藏拍卖已登记的竞拍者。
房间很快就满了。一个空座也没有。一个苏富比的工作人员要求拿来更多的椅子,场地工作人员跑进来,加了一排座。每个人都在翻粉色的小册子,浏览着106件拍卖品,数着有多少重要的作品将出售,估量着排在第八位的张晓刚的《生生息息之爱》(三联作)会拍出多高的价格。
艺术顾问Jehan Chu来到屋后看了看人群。我问他是不是帮某人来买作品,他没有直接回答:“现在没法告诉你,也许晚点再跟你说。”
天鹅绒后站着很多观众。拍卖开始进行,这时一个人没忍住,大声跟他的同伴说:“我看了名单,没有一件想放进客厅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这个人没有座位,肯定不是一个竞拍者。
张培力的《萨克斯乐手》拉开帷幕,某人以电话竞价的方式,以四百万港币(佣金未计)拿下。接下来是张的《X?No.3》,一系列的电话竞价,最后达到2000万(2306万港币)。到第三件是耿建羿的《灯光下的两个人》(1985),大厅里活跃起来。当现场有人喊出竞价时,拍卖人Henry Howard-Sneyd说:“太好了,现场总算有人出来和讨厌的电话竞拍者飙价了。”
七件拍品,大约4600万,接着开始拍《生生不息》,起价是1500万,只有事先登记佣金的才有资格参与。最先举牌的是1600万。接着跳到了2000万,然后分别是2200万,2400万,2600万…然后是3500万。大家四处张望,脑袋转来转去,就像希区柯克《火车怪客》里网球赛的观众一样。之后经过很长时间的竞价纠结,最后以7000万落锤。全场响起了掌声。
晚上继续。王毅的布上油画和纸拼贴《圣徒之墙》(1980),似乎是晚间第一个没有卖出去的作品,但五件拍卖品叫价过后,这件作品被放到了出售的席列中,因为一个电话买家表示刚刚错过了竞价。
当半数的拍品有了着落后,三个小时也快过去了。大家开始离席,只有真正的忠心者还在座位上守候。一个记者说:“从这些画可以看出,他的收藏是多么随意。”她指的是周铁海的三件骆驼系列。但她接着说,“关于蒙娜丽莎骆驼还是很有令人信服之处。”她说的是2000年卖出300万的一幅画,《右派能让左派幸福吗》(1988)则拍出了100万的价格。接下来的《安慰药5-3》(1999)收了回来。
更多的藏品有主了。更多的人也离开了。大厅里开始空荡荡的了,于是也能看出,谁在举牌竞价了。拍卖的速度也在加快中。当钟飚的Loneliness(1999)以45万一锤定音时,快11点了。Howard-Sneyd说:“不要意思,耽误你们吃饭时间了,希望你们睡个好觉。”人们开始起身离开,打着哈欠,嚷嚷着肚子饿了。凌晨三点,结果出来了,105件卖品,囊括4亿多港币(427,239,250)。也许这场拍卖是此时最劲爆的艺术消息,但新的故事还在别处上演着,张晓刚的世界记录,不久的将来,也很快会被刷新的。
文/ Doretta Lau
译/ 王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