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琳达•班格里斯和罗伯特•莫里斯:1973-74”(“Lynda Benglis/ Robert Morris:1973-74”)(Susan Inglett画廊,纽约)
想必你和我一样,对置于展览中心区的这两张图像着迷已久吧:莫里斯浑身肌肉喷张、头戴钢盔、身披锁链;班格里斯头戴太阳镜,用自己曾在反形式作品中用过的那种橡胶制作了一个假阳具拿在手上。但是,大卫•普拉茨克(David Platzker)用他在策展-归档项目“特别物件”(Special Object)中收集到的各种零碎、照片、素描和雕塑明确告诉我们,这两幅肆无忌惮的艺术家肖像背后隐藏的内涵远为丰富。(感兴趣的人可以找来2007年6月号的《艺术公报》[Art Bulletin]读一读朱丽亚•布赖恩•威尔森[Julia Bryan-Wilson]详述莫里斯如何处理性别和艺术劳动主题的评论文章。)班格里斯和莫里斯两人抢在图像世代和杰夫•昆斯“日常”广告问世之前,巧妙地利用媒体介入评论语境(以及本杂志的付费广告页),使艺术界的整体态度为之一变。
2、麦克尔•克拉克剧团:《临兮、存兮、逝兮》(Michael Clark Company, Come, Been and Gone)(伦敦巴比肯艺术中心)
麦克尔•克拉克在2007年的《斯特拉文斯基项目》(Stravinsky Project)中放弃摇滚乐,改用古典乐。评论界一致认为这是他“成熟”的标志。但最近这场全部使用大卫•鲍伊(David Bowie)、伊基•波普(Iggy Pop)、卢•里德(Lou Reed)等人音乐的舞蹈表演也许才是他迄今为止最上乘的作品。和往常一样,克拉克那精妙传神的人性化编舞包含了一系列剑走偏锋、步调一致的群舞和细腻优美的独舞,透过克拉克本人自成一派、撼动心弦的舞蹈语汇表达出来,令人赞不绝口。
3、毕加索与大师们(“Picasso and the masters”)(巴黎大皇宫国家美术馆)
国家毕加索博物馆(Musee National Picasso)的安•玻达萨利(Anne Baldassari)和卢浮宫的玛丽•劳尔•伯纳达克(Marie-Laure Bernadac)联合策划的这次展览上,立体恐怖主义(Cubo-terrorism)活灵活现:毕加索的晚期作品与提香、戈雅、贝拉斯克斯、伦勃朗、莫奈等人的代表作放在一起,震惊效果堪比炸药包。
4、马克•莱基,《长尾中的马克•莱克利》(Mark Leckey,Mark Leckey in the Long Tail(当代艺术学院,伦敦;阿博隆斯艺术中心现代艺术馆,纽约)
该作品被收入波利•斯塔普(Polly Staple)2008年末在当代艺术学会(ICA)举办的一场名为“弥散”(Dispersion)的展览,最近因为克劳斯•毕森巴赫(Klaus Biesenbach)和詹尼•斯克兰斯卡(Jenny Schlenzka)在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行为艺术系列展而重新排演。莱克利诗性的演讲-行为表演触及了虚拟领域及其在满足自身欲望中所起的作用。艺术家使用自渎的隐喻,批判地反思了影像与实物、创造与生产之间的关系。整个过程既是一次电视科普讲座,也是一场降神会。受到召唤而降临的是一个时代。在这个时代里,方方面面都逃不开无限可获得性潜藏的希望(或威胁)。
5、MS2(罗德兹市,波兰)
斯图基现代艺术博物馆(the Museum Sztuki)新的卫星空间由纺织厂改建而成。馆藏作品占据了整整三层空间,欣赏它们犹如醍醐灌顶般令人愉悦。作为几代博物馆馆长独到眼光的见证物,藏品与众不同的风格源于对东欧艺术给予的强烈关注。展览亮点颇多,包括切萨里•伯赞诺斯基(Cezary Bodzianowski)、爱德华•克拉辛斯基(Edward Krasinski)、艾娃•帕图姆(Ewa Partum)的作品,以及大量阿丽娜•查珀茨尼考(Alina Szapocznikow)引人入胜的奇异雕塑。阿丽娜富有影响力的作品也是阿戈塔•扎库伯斯卡(Agata Jakubowska)和乔安娜•麦考斯卡(Joanna Mytkowska)在华沙现代艺术馆新馆策划的夏季群展“诡异事物”(Awkward Object)中的重头戏。
6、“图像的一代,1974-1984”(“The Pictures Generation, 1974-1984”)(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纽约)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杰克•戈尔茨坦(Jack Goldstein),谢丽•莱文(Sherrie Levine),理查德•普林斯(Richard Prince),詹姆斯•威灵(James Welling)和当时的一些同道中人共同奠定了资本主义晚期艺术创作的根基。道格拉斯•埃克伦德(Douglas Ekland)这场及时的展览证实了以批判的眼光重新评估他们的作品是多么重要。今后,我想我会不断重读并引用这次展览出色的画册内容。
7、莱巴赫乐团,《赋格艺术》(Laibach, Kunst der fuge)(伦敦布什音乐厅)(Bush Hall, London)
拉维•齐泽克(Slavoj Zizek)在谈到斯洛文尼亚艺术/音乐团体Laibach将流行唱片封套与工业和军国主义符号互相结合的创作实践时说这是对国家“淫秽的超我化身”的一种“过度认同”。本次演出以Laibach的“极权主义”美学诠释了巴赫《赋格的艺术》,充分展示了乐队从一个蓄意的暧昧立场不断搅乱艺术和政治边界的能力。
8 西尔克•奥托纳普和弗洛拉•韦格曼(Silke Otto-Knapp with Flora Wiegmann)(加拿大班芙中心瓦尔特•费利普斯画廊)
在班芙中心(Banff Center)的展览上,奥托纳普与舞蹈家/编舞韦格合作,将她今夏在牛津现代美术馆举办的个展“当下练习”(Present Time Exercise)中所展现的表演潜意识带出水面。这次由凯蒂•斯考特(Kitty Scott)策划的现场实验从前卫的现代舞姿汲取灵感,期间绘画与舞蹈之间的共鸣来得从容不迫、水到渠成。这种并行的展出形式与已故现代舞大师默斯•康宁汉(Merce Cunningham)的精神一脉相承。
9、卢卡斯•朗杜达和皮奥特•乌克兰斯基: 《70年代的波兰前卫艺术》(Lukas Ronduda with Piotr Uklanski, Sztuka Polska lat 70: Awangarda)(当代艺术中心,华沙)
策展人与艺术家的这次协作——朗杜达思想深刻的学术文章与乌克兰斯基新鲜的视觉设计并行不悖——为一向鲜为人知的波兰新前卫艺术书写了一段新的历史。这本书详述了Marek Konieczny、Natalia LL、Zdzislaw Sasnowski等艺术家复杂的创作策略,对有关七十年代东欧艺术的种种假设提出了挑战,并以一种探索甚或肯定消费和感官享受的态度,揭示了政治和批评介入的联姻。
10、斯巴达克斯•切特温德:《铁器时代的通心粉项链作坊》(Spartacus Chetwynd, Iron Age Pasta Necklace Workshop)(伦敦伏尔泰工作室)
继切特温德去年冬天的行为-加-派对“女士之夜(Ladies Nights)”之后,她的项链工作坊——本次由伏尔泰工作室策展人乔•斯考特兰德(Joe Scotland) 和萨拉•麦克罗里(Sarah McCrory)共同策划——再次吸引了众人参与,只不过这回用的是胶水枪和成堆的通心粉。铁器时代的首饰图样被投射到画廊墙上,为参与者提供创作灵感。大家的作品被仪式性地呈献给一个头戴面纱、站在高台上主持的女士——慧眼女神。邦尼•卡普林(Bonnie Camplin)和恩里科•大卫(Enrico David)的超现实主义杰作显然受到慧眼女神的垂青,被一个身着长袍的侍从像模像样地钉在了墙上。我做了一根由蓝色贝壳、红色软管和绿色通心粉块穿成的项链,结果被砸了个粉碎(这意味着她不喜欢)。不管怎么说,用通心粉做一些朴素的工艺品,对打发周末之夜而言不失为一种经济又实惠的消遣活动,也让我体验了一把多年未曾有过的艺术乐趣。
凯瑟琳•伍德是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的当代艺术和行为艺术策展人。2009年,她不仅在涡轮大厅重现了罗伯特•莫里斯(Robert Morris)1971年在泰特美术馆做的互动装置《Bodyspacemotionthings》,还与阿里森•金吉拉(Alison Gingeras)和杰克•班考斯基(Jack Bankowsky)联合策划了名为“波普生活:物质世界中的艺术”(Pop Life: Art in Material World)的群展。目前,她正与凯伦•塞特(Keren Cytter)、卡特里纳•塞达(Katerina Seda)合作做项目,同时也是泰特联合利华系列展2010年的策展人。
译/ 杜可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