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stina Sanchez-Kozyreva

  • 所见所闻 DIARY 2018.04.15

    星光灿烂风儿轻

    “你能让它消失吗?”

    “不可能!它正在画廊中展出啊。”

    前记者蔡绮莲正在和一位朋友聊天。朋友刚在沃尔夫冈·提尔曼斯(Wolfgang Tillmans)的照片里看到了她。画面中的她正站在肉铺前举着麦克风做报道(《香港电视记者》,1993)。照片是卓纳画廊在香港H Queen’s大楼的新设分部开幕首展中的作品之一。“这都是二十五年前了!”,蔡绮莲对开幕酒会上过来打招呼的提尔曼斯惊叹道。后者刚刚向媒体解释完什么是创作“独一无二的图像”:“许多摄影师都有一种自卑感,觉得需要把作品做成系列。我为什么要这样限制自己呢?”这种日常生活中掺着“星光”的氛围构成了从3月29日到3月31日第六届香港巴塞尔艺博会活动周的基调。

    但卓纳画廊的提尔曼斯个展并不是当天这座新建筑——由本土艺术家及建筑师林伟而(William Lim)设计——中唯一的开幕。十五层的豪瑟·沃斯画廊(Hauser & Wirth)开幕首展带来了美国艺术家马克·布拉德福特(Mark Bradford)的绘画作品。我进去的时候,艺术家正面对镜头接受采访。值得注意的是,这两家画廊香港分店的总监都来自上海艺术圈——许宇去了卓纳,蔡荔馨加入豪瑟·沃斯。“香港很好玩儿,到处是名流文化,”蔡荔馨说。

    白石画廊(Whitestone Gallery)展的是戴尔·奇胡利(Dale

  • 所见所闻 DIARY 2018.04.04

    新的又回来了

    今年北京画廊周(GWBJ)执行总监王一妃表示,“虽然这已经是第二届了,但感觉好像还是第一届。” 王一妃期望改变北京近年来城市与艺术世界之间不温不火的关系。她的努力似乎有所成效,今年参展的798和草场地艺术区的二十二家画廊都门庭若市,对于参加月底香港巴塞尔艺博会的国际策展人、画廊家及收藏家来说,北京成为了他们重要的经停站。上海艺术圈繁荣依旧,新的博物馆不断落成,也吸引了越来越多想要逃离北京日益僵硬的官僚化氛围的艺术家落脚。“但北京仍会是艺术生产的中心,”北京画廊周公共艺术项目策展人魏颖说道:“我家在上海,为了离艺术院校更近一些,搬来了北京。年轻策展人需要和年轻艺术家共同成长。” 这也证明了艺术家的迁徙并不一定会导致人才流失。除了在京沪竞争(不论你是否同意这一竞争的存在)中为北京扳回一局以外,这次画廊周的活动也激发出了798艺术区在变成北京最著名的商圈之前的能量和特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2005年我曾经作为一名青涩的艺术志愿者参加过第二届大山子国际艺术节,当时798里全是艺术家工作室、实验性画廊及书店——甚至连出租车司机都不知道北京有这么个地方存在。艺术家黄锐当时为了防止这一地区被拆建开发做出了很多努力。现在,已被士绅化的798甚至开起了自己的拍卖行:这与它充满自由精神和非盈利性质的早期阶段已经相去甚远。资本或许能够让某一地段免于被拆除,但也容易磨平任何艺术圈的棱角。

    上午,我们参

  • 所见所闻 DIARY 2017.03.28

    秀中之秀

    “这个房间里的人比德州马尔法整个镇的人都多。不过——差不多一样国际化,”齐纳提基金会(Chinati Foundation)总监Jenny Moore跟看起来心情不错的Jay Jopling开玩笑说。

    周一晚上,我们聚在西营盘的巴厘岛风格餐吧Potato Head,庆祝Theaster Gates的个展开幕,以及即将开幕的第五届巴塞尔香港艺博会。这帮人确实很国际化,其中包括赞助人Ivan Pun和Alan Lo,艺术家Carlos García de la Nuez和Eddi Prabandono,收藏家Serge Tiroche,RA的Tim Marlow,以及平时住台北的模特和设计师Leslie Sun。

    我下了飞机马上直奔这场派对,因为飞机误点,错过了几个小时前的第三届Art Central开幕(在港口边一个巨大的白色棚子里举行,有超过90家画廊参加),以及城里若干个以男性艺术家为主的时髦展览的开幕(令人耳目一新的几个例外是马凌画廊的谢素梅个展览和贝浩登的Tatiana Trouvé 个展)。单是毕打行大楼里,就有立木画廊(Lehmann Maupin)的徐道濩(Do Ho Suh);高古轩的Urs Fischer;对比窗的Kim Tschang Yeul;Massimo De Carlo的“Roland Flexner—艾未未”双人展;Ben Brown的Heinz

  • 所见所闻 DIARY 2016.11.20

    野上海

    上周我在上海见证了历史性的时刻——特朗普时代的到来。虽然美国大选在大洋此岸同样引起了反响,但与其说是冲击,不如说只是小小震动。毕竟,中国及其过热的艺术市场距离这场风暴中心有万里之遥——即便特朗普以非常否定的态度反复提及“Shyna”,证明中国处在他的关注范围中心。

    就在不久之前,拥有大量的艺术家工作室,地下运动及展览空间的北京还稳居中国艺术圈的中心位置。然而,过去七天证实了该中心的东迁。两场博览会,一个双年展,以及包括马凌画廊、香格纳画廊、 艾可画廊、BANK/Mabsociety、没顶、CC基金会,以及胶囊在内的几十家画廊和博物馆展览吸引了大批艺术界权威人士与爱好者齐聚沪上。

    上周一在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我参加了“今天重做“的开幕晚宴。这场由姜节泓与楠楠共同策划的展览汇集了包括梁绍基、邵逸农、隋建国在内的十八位艺术家的作品(孙逊的影像作品没有通过审查)。我邻座的评论家张未告诉我:“我是来这里搞批评的。”成为他批评对象的是展览题目,包括明年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艺术万岁”,这位上海本地批评家认为这种题目太幼稚。“他们可能是用机器人取的题目吧,”他开玩笑说,顺嘴带上了刘小东正在新时线媒体艺术中心展出的绘画机器。

    次日,第三届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VIP预展强势开幕。由于只有31家画廊参展,展位面积较大,我们的观展体验非常愉快。今年新加入西岸的既包括卓纳、泰勒(他们同时在博览会门口做了一场亚历克斯·卡茨的popup展)、格莱斯顿、长征等大画廊,也有像台北TKG+这样稍微年轻的画廊,以及艺术家创办的广州画廊。

  • 所见所闻 DIARY 2016.11.15

    马不停蹄

    “您穿成这样热吗?”我见到“蛙王”郭孟浩时,他正穿着标志性的挂满小雕塑和护符的萨满服饰,站在PMQ元创方中庭。这个“创意工厂”曾经是香港著名的学校中央书院及已婚警察宿舍。

    “这是我夏天的衣服!”他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边回答边走上展台,向我们展示一辆经他涂鸦的勒芒赛车。今天的典礼是为了庆祝香港秋季艺术周开幕。艺术家让到场的每位来宾都带上青蛙眼镜,摇晃手中塑料瓶和纽扣制成的玩具,并召唤场下观众拿出“粉色的东西!”—结果是一根很长的粉红布条,蛙王认为其代表了幸福与和谐。仪式过后,我们沿着距惠灵顿街步行十分钟,来到Kee Club,与巴塞尔艺博会的黄雅君(Adeline Ooi),Andrew Strachan以及Momentum总监Rachel Rits-Volloch一起参加其他开幕活动,边走边摇晃手里的玩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你需要吸引大家的注意,让他们好奇,想跟着一探究竟。” Magnus Renfrew告诉我。很明显我们的方法非常奏效,路人都看得十分困惑。

    隔日我们去了毕打大厦,这里是众多大牌画廊的所在地。高古轩正在展出艺术家安尼施·卡普尔(Anish Kapoor)用大理石,铝和不锈钢制作的具有性暗示意味的系列作品。 艺术门展出的是山姆·弗朗西斯(Sam Francis)可爱的画作。在挂放着徐龙森大型山水的汉雅轩,我们遇到了画廊创始人张颂仁,他的中印文化交流项目“西天中土”计划将在11月11日开幕的上海双年展展出数幅作品。马西莫·德·

  • 叶世强

    尽管叶世强(Yeh Shih-Chiang)在作品中刻意简化构图成分,他的笔触仍带有强烈的感染力。本展览以他生前最后二十年的创作为核心,为观众呈现二十八幅氛围宁静的大型山水画。他同时使用水墨和油彩、纸本和油画布进行创作,甚至在许多作品中将构图延伸到画面的最边缘,为观众打开进入他个人世界的窗户。他在1949年从中国南方游历到台湾,并再也没有离开过。在远离城市的环境下,他学习了古琴演奏,并创作了一系列受禅宗影响的作品,与他具有反既成体系倾向的意识形态相辅相成。他对隐居生活和自然的热爱在《雁群芦苇》(Grey Geese Among the Reeds,2007)中得到了明确的体现。在欣赏这幅布面油画作品中描绘的岸边风景时,人们首先将它理解成一张被不规则的灰色油彩所覆盖的长方形图像。经过近距离观察后,你才能发现一群忽而飞起的大雁,并感受到这些看似无序的斑点和划痕中所蕴藏的深度和活力。画布上细微的色彩变化隐约暗示着河岸、水面、天空、地平线和喀斯特景观。

    《续源九指山》(Nine-Finger Mountain at Hsu Yuan,2008)是一幅水墨和水彩并存的纸本作品,通过令人晕眩的视角描绘叶世强在广东省的故乡。叶世强对运动中事物的平衡控制力在《濑户大桥》(The Great Seto Bridge,2011)中得到了验证。这幅作品用蓝色油彩描绘这座位于日本的桥,以及一辆似乎在桥上飞驶而过的轿车。他还善于在宁静中创造和谐,正如水墨画《树与房屋》(Line

  • 林明弘

    在林明弘(Michael Lin)兼具创作和休闲功能的个人标志性建筑空间里,装饰着三幅由花朵图案组成的巨型壁画:《秋日的金色》(Autumn Gold, 2015)、《幽深的峡谷》(Deep Ravine,2015)和《龙的愤怒》(Dragon’s Fury,2015)。摆放在同一展厅里的还有240把绘有相似图案的凳子,它们共同组成名为《无题的聚会,马尼拉》(Untitled Gathering,Manila,2015)的休息区。坐落于一个以拥挤杂乱著称的、未经改造的社区,这个展览空间就像是沙漠中静谧的绿洲。观众们可以尽情享受大面积的红色、黄色和绿色所带来的视觉效果,欣赏源自台湾纺织品的巨型花朵图案。与此同时,他们也有机会在展厅里看到一辆辆三轮出租车。这些三轮车上装有如壁画图案般鲜亮的防水布,在城市中运载乘客之余,偶尔也从博物馆里穿堂而过。它们是这个展览既不固定,又无标题的组成部分。即使在展览结束后,这些布满装饰图案的防水布也会被完整地保留在这十五辆三轮车上。在博物馆的中层,竖立着三个模型—— 多明加(Dominga)、辛阿龙(Singalong)和阿雷拉诺(Arellano)—— 因艺术家在当地与这三个地区(barangays)的居民合作而得名。三个旗杆上分别飘扬着印有“Barangay

  • 所见所闻 DIARY 2016.02.06

    登陆与上映

    上周席卷了整个新加坡的艺术浪潮如一股热带风暴般来去匆匆,令人捉摸不定。包括第六届“艺术登陆新加坡”(Art Stage Singapore)在内的各种展览和活动,不禁让人联想到雨后的蘑菇——总是出人意料地突然出现,带来一阵令人晕眩的惊喜。

    去年七月,16岁的新加坡少年余澎杉(Amos Yee)因在Youtube上发布了一系列批评当时刚刚去世的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的视频,而被当局判监四周。该举引来了国际人权组织对新加坡的指责。就在上周二的约瑟·马里士他艺术自由奖(Joseph Balestier Award for the Freedom of Art)颁奖礼上,我的脑海中还一直徘徊着余澎杉事件。“欢迎来到美国驻新加坡使馆官员住宅区——鹰阁(Eagle Crest)”,柯克·沃格(Kirk Wagar)大使语气平缓地说道,一旁的宾客静候着冗长的致辞。第一个插话的是为即将在南洋理工大学当代艺术中心(NTU Centre for Contemporary Art)举办的个展而来的琼·乔纳斯(Joan Jonas):“最好是独立自主,虽然那很难实现。”而泳池边已在闷热的夜晚中等得不耐烦的时髦宾客则咕哝着:“我该走了,还约了晚餐呢。”最终,奖金高达一万五千美金(去年是今年的三倍)的大奖被授予了活跃的本土艺术家李文。李文扣人心弦的获奖感言,加上其个人宽厚的性格,令在场嘉宾肃然起敬。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