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手指在《玩乐时光》（Play Time）中穿行。《玩乐时光》是曹斐2011年创作的装置作品，同时也是她在纽约Lombard Fried第四次个展的主题。各种历史标志性建筑的木质模型，方尖碑，经典的古希腊式人字墙壁面和变形的巴比伦塔构成了一幅都市情景。但同时，这些建筑元素也是穿插在木质坡道和弯道之间的“障碍物”，邀请观众用手指滑板在这个雕塑作品中滑行。录像作品《东风》（East Wind）则记录了一辆装扮成动画故事《托马斯和朋友》中的老式蒸汽火车头的卡车在城市中的旅程：它从一个建筑工地（这意味着即将来临之未来的区域）一路开往垃圾场（那埋葬转瞬即逝之过去的土地）。作品在城市的边缘拍摄，远离了经济特区的那些摩天大楼。《影梦人生》（Shadow Life）是一个三幕式录像短片，唤起人们对于民间故事和共产主义狂欢的记忆。所有的段落都是通过手影来表演的，手的形状似乎是某种工农劳工的提喻。这种剪影般的媒介可以快速的转变自己的形态：一转眼，从一个哗众取宠的“领导者”化身成了一只狂吠的狗，一棵飘摇的树变成了那正在改变自然风光的起重机。第三部分《轮回》（Transmigration）的背景音乐是重新演绎的俄罗斯热门流行歌曲，这个部分可以说是对毛式马列主义的滑稽戏式反驳。

在曹斐早年的作品中，她考察了自己父亲，一位为完美社会主义社会创作各种“形象”的现实主义雕塑家的传奇人生。之后，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第二人生》，将这里作为实践“后资本主义”时期即时投资回报梦想的“乐土”。此次《玩乐时光》的个展，微妙地将这些特征都融合进了作品中。与一些中国艺术家不同的是，曹斐不会直接去表达那些西方所期待的关于中国的叙述。她更多的像一个目击者，目睹着当前社会价值体系的转换、挣扎，并最终悄然消解在难以捉摸的全球化市场中的过程。从这个角度出发，曹斐为我们呈现了两种不同价值体系中的相似性：一种让人们相信通过劳动就可以到达天堂，而另一种则认为天堂可以被购买。二十世纪如洪水猛兽般的社会实验，隐退到历史中，收缩至如玩具般规模。任何类型的意识形态，就像孩童的游戏般一样必不可少，同时，也一样单薄和脆弱。

文／ Brian Droitco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