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Ω——绝对无限的游戏
麓湖·A4美术馆|Luxelakes·A4 Art Museum
成都市天府大道南延线·麓湖生态城·艺展中心
2015.06.20 - 2015.09.20
非此、非彼、非一切。否定一切是禅探究万物真理的方法论,路径是回到一个原点去观照心识。所谓抱元守一,廓然空虚。而“一”与“多”显示了万物一体性与个体多样性,它们之间隔着一条鸿沟,同时又是一回事。在这里引用禅的哲学思辩,无非是选择借用一个宗教原理的角度回应,付晓东在A4当代艺术中心策划的展览“∞Ω——绝对无限的游戏”所要讨论的“一”和“无限”的关系。
展览呈现了7位/组艺术家的作品。董大为的纸上马克笔《作品草稿》系列(2012-2015)《菱形S6》(2015),在慎密设定的尺寸里,以偏执的方式处理马克笔油性颜料在纸面晕染的轨迹和构成,艺术家试图在手的可控与颜料特性的不可控之间寻求偶然的平衡。高入云在综合材料装置《趋近于零》(2015)中,把数学概念转换成永恒运动回路的动态装置,将技术特性减至最低而形成视觉的极简效应,抽离出物的神性。林科自喻为置身于比特世界里的电脑生物,“视频群组”(2015)是他用电脑录频软件创作的一组影像行为纪录作品,那些在桌面上鼠标轨迹移动生成的几何线形图在浩瀚星空的背景下,引领观众沉浸于林科式的《星际之门》《星际旅行》穿越体验,而《宇宙文件夹》《噗》里的文件夹成为作品的主角,他与之对话,并赋予其生命。《Today》《SwingSwing》《电子乐总让人跳舞》诙谐的游戏来自艺术家无聊中的创想。个体潜意识的“原初质料”和集体无意识的原型在王欣的动画装置《序曲》(2015)中以内在探索形式展开,梦境符号重叠变异,如同现实的一面镜子,在观众的有意识与艺术家的潜意识之间相互映照,投射出催眠的现场感应。王令杰&郝经芳合作的装置《彩虹 》(2013-2015)、《Sun Drawing》与(2012)《Bouton d´Or》(2014-2015)关注万物有灵,透过自然之物的言语以及科学实验的解码传递给人类信息,辉映“一”的恒常和“多”的妙有。吴珏辉的动态装置《响尾蛇》(错造物计划)(2015)把冷的、无机的金属结构、机械系统、电机通过程序的启动转换为热的运动的“有机”新物,暗合了人类一直以来企图寻求通过造物充当上帝角色的勃勃雄心,作品源于“π”这一数理概念的猜想,公转与自转正反叠加,衍生出无限不循环的形态变幻,正如圆周率的不可穷尽。郭锐文&Kelly Michael Fox的交互视听装置《算法生物》(2014),整个作品是一个完全互动的模拟生态环境,栖息了多种算法生物,它们之间存在着独特的种间关系,从而达到整个模拟生态环境的平衡。观众作为参与者可以主动影响生成新的生物形态和环境,Kelly Michael Fox 为模拟生态环境中每一个物种设计了独特的数据到声音的映射规则。这样基于人机智能交互技术的多维空间有可能为人类搭建多向度的虚拟平行世界,拓展人的意识和感官体验的边际。
7位/组艺术家运用人类学、神话学、心理学、科学的理论支撑,凭借“多”元媒介将作品带入到通向宗教、科学、艺术交汇的神秘中间地带。所谓“神秘的中间地带”也可以理解为禅宗万有的“一”,正如策展人付晓东思考的线索起点:1795年荷尔德林的短文《判断与存在》中提出的“绝对的存在”。这条隐秘的线索贯穿了艺术家们从不同层面、不同路径实验一与无限,自我与他者,个体与整体,造物与恒常,空与有,虚相与本源的游戏。
十七世纪以来的传统是艺术和科学的二者分离,人为构建出一边是虚构和所谓的文化世界,另一边是理性和自然世界。所以,法国社会学家布鲁诺·拉图尔(Bruno Latour)认为将艺术科学区分开来的看法非常十九世纪。一个对所处时代的技术变革不关心的艺术家不会是好的艺术家,而今天应该努力找到艺术美学和科学美学,可以让人们感知复杂的现象并尝试将这些现象联系起来。某种意义上,这与东方哲学的“ 一”和“多”的辩证关系形成对应,即从多元分隔的世界无限接近绝对性的“一”,这正是策展人付晓东在“∞Ω——绝对无限的游戏”中想要讨论的初衷,也是她在2012年发起的“第八日-艺术家访问科学家实验室计划”的后续和延伸。
文/ 易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