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不确定”以简洁精炼的四件作品提出了一个假设， 即人在信息及科技日益发达的未来是否会被取代？ 对比艺术家Aaajiao （徐文恺） 今年年初的另一个个展“代号：aaajiao”，此假想略显跳跃，或许艺术家试图将观者进一步引入其创造的核心：在信息时代人对于自身存在状态的质疑。

观念上的抽象并不代表形式上的陌生，无论是那组由三个小视频（Untitlted, Untitled-0, Untitled-2）组成的“假想的人”的细节，还是被悬挂在展厅中四个性别及身份难以识别的人物雕塑（《图腾1-4》，2015），由59片蚀刻铜片拼组而成的作品《碎片》(2015)，皆借鉴了之前的作品《Meta》（2013-2014）讨论抽象化信息的呈现方式。主展厅角落里的《exist》（2015），一个由3D打印的颅骨中飞扬的“眼睛”更是具有悖论性的将展览主题聚焦在人类生存与死亡这一即现实又抽象的概念上。艺术家采用了自己擅长的语言，如同罗列科幻片素材一般，碎片式的为此假想提供“线索”。每件作品无论形式还是图像都清晰的注明了艺术家的创作脉络，并在以往的作品中有迹可巡。更值得一提的是，在展览开幕一周前，杨画廊的微信公众号发出了一条信息， 点入后便可下载由展览中呈现的三个小视频改编而成的表情。作品在线上/线下、虚拟/现实中的并置为我们营造了那个我们或许已经习以为常的语境。换言之，信息流通的边界已经十分模糊，我们无意或不再有必要去区分它们。

如果“代号：aaajiao”是艺术家对自身身份的不确定， 那么此次展览aaajiao将这种不确定提升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层面：如果人的定义及其独特性意由性格、情感与习惯确立，那么网络对人的所有层面的介入甚至入侵， 对其独特性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在创造、使用与适应它的过程中，它会为使用者带来怎样的改变？1940年代末，控制论（cybernetics） 在其草创时期就将科技及其制约性的辩证关系作为其核心的探讨内容，而此探讨最终又回到“人”本身。在科幻小说或电影中，创作者往往通过将科学结合当下现实而产生对未来的想像，而这种想像的终极视野依然建立在对人自身处境的忧虑或不满之上。Aaajiao则以碎片式的想像塑造未来，提示我们所处的信息互换并存、网络“取代”现实的环境，从而令我们对自身处境展开思考。

文／ 贺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