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COLUMNS

  • “网红”

    已经2016年了,人们说起互联网来还好像它有自己的思维一样。有关“数码”如何作为“历史主体”(更糟糕的说法是“自成一体的空间”)的讨论就像一个家庭产业。艺术这块儿,讨论内容从哗众取宠的流言(Instagram如何扰乱艺术市场)到长篇大论的著述(Melanie Bühler,Phoebe Stubbs,以及最近的Lauren Cornell和Ed Halter都写过数字艺术及其“后网络”命运)无所不包。

    近期,新美术馆和Rhizome也加入了这场混战,两个机构联合策划了一场名为“开放计分”(Open Score)的年度研讨会,探讨艺术与技术现状。研讨会题目取自系列表演“九个晚上:戏剧与工程学”中的同名作品,作为这场标志Robert Rauschenberg和Billy Klüver“艺术与技术实验”(E.A.T.)项目爆发点的活动的五十周年纪念。一直以来,艺术与技术都有互相重叠之处,但如今,连接无处不在,“软件正在吞吃整个世界”,至少某风险投资人是这么说的(参见《华尔街日报》2011年8月20日报道)。

    四场专题讨论汇集了数字领域理论和实践方面的代表人物。新美术馆馆长L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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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登陆与上映

    上周席卷了整个新加坡的艺术浪潮如一股热带风暴般来去匆匆,令人捉摸不定。包括第六届“艺术登陆新加坡”(Art Stage Singapore)在内的各种展览和活动,不禁让人联想到雨后的蘑菇——总是出人意料地突然出现,带来一阵令人晕眩的惊喜。

    去年七月,16岁的新加坡少年余澎杉(Amos Yee)因在Youtube上发布了一系列批评当时刚刚去世的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的视频,而被当局判监四周。该举引来了国际人权组织对新加坡的指责。就在上周二的约瑟·马里士他艺术自由奖(Joseph Balestier Award for the Freedom of Art)颁奖礼上,我的脑海中还一直徘徊着余澎杉事件。“欢迎来到美国驻新加坡使馆官员住宅区——鹰阁(Eagle Crest)”,柯克·沃格(Kirk Wagar)大使语气平缓地说道,一旁的宾客静候着冗长的致辞。第一个插话的是为即将在南洋理工大学当代艺术中心(NTU Centre for Contemporary Art)举办的个展而来的琼·乔纳斯(Joan Jonas):“最好是独立自主,虽然那很难实现。”而泳池边已在闷热的夜晚中等得不耐烦的时髦宾客则咕哝着:“我该走了,还约了晚餐呢。”最终,奖金高达一万五千美金(去年是今年的三倍)的大奖被授予了活跃的本土艺术家李文。李文扣人心弦的获奖感言,加上其个人宽厚的性格,令在场嘉宾肃然起敬。

    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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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低温下的热度

    23日,初雪后的上海,温度降至三十五年以来的历史最低。今天接连开幕或“开演”的“明和电机”,“单性知识”以及新版“世界工厂”的地理坐标在上海地图上画出一个大型的“V”字。寒风飕飕,三个主办方都不约而同的隆重感谢了到场的观众们,大有一种“今天你来了我的场子,以后咱就是过命的交情了”的感觉。

    “明和电机”首次中国大陆地区展览的媒体通告一出,满世界都是求演出票的人。当天下午两点起,明当代美术馆门口人头攒动,水泥地上座无虚席。演出刚开始土佐社长就实力占领微信朋友圈。上一次把朋友圈刷出这种高潮迭起的情况,还是蔡国强在黄浦江边放烟花。社长现场表演了招牌乐器响指木鱼、声音振荡器、电音蝌蚪等具有代表性的明和电机产品,期间不断用日式英语插科打诨卖萌逗乐,圈粉无数。由于没有暖气,现场如同冰窖,但也没有人提前退场,反而不断高喊安可。除了那位被弹飞的玩偶人头使得现场的小朋友嚎啕大哭以外,相信现场观众都度过了一个非常快乐的下午。演出结束后,作为明当代美术馆的投资人,明园地产的总裁凌菲菲女士发表了致辞,看得出她对此次的演出的火爆场面相当满意;其后馆长邱志杰也从美国发来贺电,原来他早在2012年上海双年展时候便想邀请明和电机进行开幕表演,由于展览计划推进而终未能实现,却导致了这场明和电机最大个展的出现。

    此次展览明和电机几乎带来了全部家当,各种新奇好玩,脑洞大开。展厅里再遇见明园地产的总裁凌菲菲女士,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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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流动客栈

    温暖如春却暴雨连连的周日,从潮湿污浊的下东区地铁站出来,沿着嘈杂的德兰西(Delancy)大街一路向西,拐进也许是曼哈顿最后一块极具诱惑并充满各种可能性的“风水宝地”。上世纪80年代,相对便宜的房租让一大批画廊与画商瞄准了当时还是贫穷混乱代名词的下东区,而如今,城市中产化的步伐向南渗透,冲破德兰西大街,盘踞在中国城的核心区域。显然,菜市场、锅贴店和街心公园的广场舞没能阻挡住新一轮的割据。而比尔·维奥拉(Bill Viola),保罗·普雷策(Paul Pretzer),诺尔玛·马克雷(Norma Markley)等正在进行的国际级艺术家的展览,仿佛占了这里鱼龙混杂氛围的便宜,才迸发出不同于别处的另类质感。我此行的目的,是来参加箭厂空间在纽约中国城一处公寓——替代空间PRACTICE——内的新书发布。

    在爱烈治(Eldridge)街一栋居民楼下拨通电话,艺术家王旭跑了出来。2013年毕业的他如今已在纽约待了四年有半。他带我一口气爬到五层。一路上所有的住户都是房门紧锁,没有看到任何一位邻居。这是典型的中国城居住景观——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正在发生什么。而一旦某个契机容许你推门进入,一家十几口的蜗居或纹身大汉的地下生意如各类典型的电影场景般一一上演。

    当然你也可以看见一个艺术家的工作室或公寓展。一进门便碰到了箭厂空间的王卫,一口北京腔让我倍感亲切。箭厂空间作为北京最重要的替代性空间,由何颖宜(Ra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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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迷因何在?

    杭州这座素来最自得其乐的城市,并没有因为阴冷与粘稠的细雨而消沉。听闻中国美术学院跨媒体艺术学院在年关安排了一场名为“国际媒体艺术节”的大戏,学者、策展人、记者、粉丝们纷至沓来,南山路校区边的酒店里穿梭起来了许多熟悉的面孔,大家多少是冲着“迷因”这个语汇来的。缘起美国学者理查德·道金(Richard Dawkins)上世纪70年代的著作《自私的基因》,其展示了一个疯狂的视角——“基因”作为分析单位展示演化观。艺术节的策展人马楠不断向记者重申一些关键词:“迷因即是文化基因”,如文案中所告知:“文化也具有基因一样的属性,如基因和孢子一般通过各类社交网络在人群中扩散、繁衍、突变。”

    除了在网络社交生活中无处不在的迷因外,“身体+网络+城市”的艺术节设置强调“迷因城市”如何试图摆脱美术馆的情态和语境,骇(hack)进现实,尤其在杭州这座经济发达、日常生活风雅的城市。巨大的海报前,一连窜冗长的发言中,许江院长,艺术节学术主持高士明、策展人姚大均惯例性的相继慷慨陈词。“那两个意大利人不错,”间歇有同行聊起,几乎大多人都对来自意大利的著名黑客艺术家 Paolo Cirio和 Alessandro Ludovico充满好奇,他们声名卓著的"黑掉专卖三部曲”曾是媒体竞相请上头条的黑客行为,Pa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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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莫负三亚

    三亚华宇艺术青年奖评委主席皮力在颁完奖半个小时后又拿起话筒,上了台,一句话夺回所有人的注意力。“得奖就像性高潮,”他说,“痛快一回固然好,但是没有,很多人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他的比喻带有安慰色彩,同时似乎也在提醒青年艺术家们——二十位提名候选人中只有十分之一(陶辉和杨健)捧得了由艺术家徐文恺团队精心制作的奖杯——千万不要辜负颁奖宴会厅外的三亚:蓝天白云,沙滩美酒,舒缓惬意。

    然而,当大家移步百花谷江湖露天酒吧(这家酒吧的台湾老板略显沧桑的腔调和过于热情的举止,与大众点评中宰客不眨眼的低分评价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勾连关系与遐想空间)之后,发现现场最活跃的还是各位“长辈”。为晚宴开场表演的左小祖咒又一次走上卡拉OK舞台,与皮力、初选评委鲍栋、提名展“青年的尺度”策展人孙冬冬等人合唱与互动,气氛火热。即便终选获得全票的大奖得主陶辉罕见地上台献曲《杜十娘》,其哀婉的曲调和轻柔的气息最终也没能聚起足以抗衡“中坚一代”的力量。

    而台下最活跃的还是“三亚艺术季”总策划赵屹松。几天来,每个人都见证了这位年轻的家族事业接班人的紧张、直率和周全(《艺术新闻中文版》主编叶滢送给赵老板的绰号是“班长”)。当然,赵老板收获的好评不止如此。相对前几年而言,提名展览在专业程度上的进步明显。将二十位风格迥异的个体创作置于分散的商铺内,再串联成整体,容易曝露和滋生细节问题,尤其是在专业布展资源匮乏的三亚。但事实上,展场的完成度像是个闪回镜头,能让人们瞬时切换到熟悉的北京和上海——作为青年奖展出的一部分,不久前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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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向往的“亚洲”

    当国内艺术圈齐聚三亚海滩时,一场以“亚洲”为主题的展览在日本广岛市现代美术馆悄悄开幕。位于比治山公园里的广岛市现代美术馆在已过初冬的十二月显得安静和冷清。开幕前一天赶去探班的我上山一路上除了两三个跑步的人,见到最多的就是公园里等吃午饭的野猫。

    其实,这场由歌德学院牵头发起,黄建宏、神谷幸江、Kim Sunjung、卢迎华四位分别来自台湾、日本、韩国和中国大陆的策展人联合策划的巡回展览今年2月在首尔Art Sonje Center已经进行过第一次展出,第二站广岛之后,明年还将巡回至台北关渡美术馆。展览标题“不协调的和谐”指向的是“亚洲想象”,正如策展前言所言,这场展览旨在“通过艺术与知识层面的努力,重新审视和理解亚洲现状”。

    同在12月开幕的广州三年展也摇身变成亚洲双年展,让人忍不住要借孙歌老师的说法问一句:我们“为什么谈亚洲,如何谈亚洲”。策展团队四位策展人当然提供了各自的理论叙述,并在一年的准备期内围绕该主题采访了若干不同领域的专家和学者,部分采访视频与参考文献资料在展场可以看到。且不论这些文本或论述之间的联系与差异如何回应展览主题,作品本身是否如策展人所言,“通过揭示并认识亚洲(东亚)地区在文化、意识形态和历史条件及其政治来源上的不同,凸显亚洲想象形成的开放过程”—估计就见仁见智了。

    的确,从四位策展人选择的艺术家和作品中不仅可以看出各人的偏好和侧重点,也能感觉到整个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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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延时

    对于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的“青年策展人计划”最强烈的感受并不是发生在展览现场,而是发生在其后——展览开幕的第二天,上海OCAT的“Y世代之歌”开幕,视觉上的反差让人有进入平行宇宙之感,这来自两边“运动”方式的差异,一边是屏幕的高速频闪,另一边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人的行动轨迹,同是“网络”,含义不同;而对于展览,一边被前辈策展人称为“之歌”,另一边则被同辈策展人叫作“噩梦”,态度有异。而回到北京,刚好赶上长征的“窥视秀”开幕,虽然“秀”场碰到汪建伟老师对于展览“没打年轻牌”的赞许,但参演名单本身却明白无误地写着“年轻”二字,尤其是在长征这样一个向来以“中坚”一代为核心的商业画廊内,甚少看到空间被打得如此零散,名单又如此缺少“重点”。站在画廊空间内,你不得不在面对艺术生产和展示之余分出脑子去考虑流通的问题,以及它以何种方式参与和影响了创作——我既无法无视林科在几天之内的反复露面(他也是“Y世代之歌”的参展艺术家)和他在“窥视秀”上几件令我费解的平面作品(或许是疑心病作祟,特别留心到了展签上“收藏级别打印”几个字),也不得不回想起PSA展览之一“展览的噩梦”的参展艺术家子杰目前流转性尚不太强的“流转仓库计划”(回收剩余物和日常用品用于有需要的艺术家的再创作)——如果不能真正形成循环,这种“模拟”流通的落脚点在何处?对我自己来说,延时和对比带来的错位和重影比之展览现场直接生成的图像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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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海上生花

    Art021(上海廿一当代艺术博览会)这三年的迅速发展可以从它的展场变化直观地看到。2013年,这家艺博会选址在洛克外滩源的中实大楼,以小而精致闻名;到2014年,除了原有的中实大楼,Art021又租下圆明园路上的真光大楼,两个展场中间以周大为与没顶公司共同创立的皮毛艺术品商店连接;今年,洛克外滩源那些折衷主义与新古典主义大楼显然已经满足不了Art021的胃口(相信外滩附近高额的租金与逼仄的街道应该也是主办方考量的因素之一),于是博览会搬迁至至上海展览中心举办。

    皮毛艺术品商店在2015年也升级成了“皮毛艺术节”,于博览会VVIP预展前一天(18日)开幕,有大巴专门接送嘉宾去松江参观。当天沈砖公路附近的艺术家工作室及机构全面对外开放,由周大为亲自策展的“超级文献”作为Cc基金会的首展同时开幕,展出了艺术家陈佩之和陆平原的作品。尽管是工作日,艺术节仍吸引了大批圈内圈外人士前往,周老板和没老板的号召力可见一斑。

    此次的Art021分为VVIP预览,VIP预览以及为期两天的公众开放日。相比两个月前的PhotoShanghai,Art021多占据了西一馆,入口也设在这里。楼梯附近的甬道不利于作品展示,都安排为美术馆的摊位,布局精打细算。同时,Art021还与跟参展美术馆联动,推出了GO MOD特别项目,组织巴士带领观众穿梭沪上看展。这个新增环节运作成功,本届新加入的运营总监柴成炜多年组织“艺术巴士”的经验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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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集美时间

    搭乘晚上8点的飞机,到达厦门时近10点了,我按照着“集美x阿尔勒摄影节”CEO李振华在微信上发给我的地址与微信定位坐上了出租车。此前我曾经问已经到达的艺术家车资的问题,艺术家告诉我,只需50元左右,而载着我的出租车车资已经跳到70块。司机说,小姐,你去的地方,集美,我们厦门人很少去,我真的很不熟悉。在数次与宾馆沟通后,他们终于同意派出一个人来十字路口接我。

    接我的人是一位还算年轻的工作人员,她说这个酒店就在集美区行政中心里面。我拉着行李穿过土坡(工作人员说那是近道),又转了两个弯到达酒店,厦门集美湖大酒店——那是那片巍峨的建筑群里唯一此刻还灯火通明的地方。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发现没有房间了。李振华知道后给我一个淡然的笑容,把我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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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文献库热

    在一个温暖的十一月夜晚,一艘摆渡船在银色的月光下搭载着香港艺术圈的重量级人物,前往停泊在香港仔深湾的著名的“珍宝王国” 水上餐厅,参加第十五届亚洲艺术文献库(AAA)筹款晚会暨慈善拍卖活动。

    这座金光闪闪富丽堂皇的海上画舫落成于上世纪70年代中期,其内部装潢有如一座中国式皇宫。或许因为当地人太过“爱惜”这家餐厅,以至于香港许多旅游景点都与这里距离很远。“真不敢相信我竟从没来过这里”,我不时听到爬上镀金楼梯走向入口的老派香港有钱人说。

    徐文玠(Claire Hsu)与她的AAA“梦之队”已为这场慈善晚宴筹备了八个月之久,他们的工作显然卓有成效。邀请函上承诺这将会是一个“充满行动的夜晚”——为了一项值得支持的事业,即保证亚洲艺术文献库可以继续记录亚洲当代艺术史这一重要工作。

    当我们抿着新鲜的青柠伏特加鸡尾酒时,为自己的公共艺术项目“视界限”(Event Horizon)的发布而到访香港的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可谓备受仰慕。同样成为目光焦点的还有郑志刚,他的K11艺术基金会也是葛姆雷此次香港项目的首席合作伙伴。在谈到M+现任执行馆长李立伟(Lars Nittve) 即将在明年一月离职时,郑道炼(Doryun Chong)说M+需要保证衔接顺畅。“距离博物馆落成还有四年时间”,这座目前形势严峻的博物馆的首席策展人说,“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正在非营利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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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舞榭歌台

    如今的“亚洲”已然是一个属性模糊的群体概念。正如纽约时报艺评人霍兰德·科特(Holland Cotter)在纽约亚洲当代艺术周(ACAW)的田野会议(field meeting)上所说:“我们看到是这些来自或旅居世界各地的当代艺术构成了亚洲。”一边是不再希望以现象式的集合名词被看待的“亚洲”,而另一边,亚洲自身似乎还迫切的需要某种程度上的集体发声,即便这种发声会落入化繁为简的处理和仅以面孔和身份为依据的聚会中。

    这个10年前便悄然开始的以“亚洲”为线索的当代艺术周,实则从近几年——尤其是去年举办的第一届田野会议起——才越发引起关注。与去年相比,今年的田野会议拥有了一个稍加限定的主题:“思考行为”(Thinking Performance)。主办方邀请30多位艺术从业者(其中三分之二以上的艺术家,和其余不到三分之一的策展人、批评家和理论家),在短短的两天半时间里,以每人严格的15分钟展示(演讲或行为表演)和六场小组讨论的方式,试图为这一主题做以贡献和推进:“这是一个学术的研讨会,即使有些内容或许跟学术没有直接关系,但也希望能为其提供更多的信息。”这是ACAW主席、已在纽约工作十多年的阿富汗籍策展人利扎·艾哈迈迪(Leeza Ahmady)颇具雄心的开场白。

    会议三天前的开幕晚宴,设在SOHO区闹中取静的一间伊朗艺术家夫妇的高档住宅中。女主人、雕塑艺术家Shaqay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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