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一切刚开始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去超市买东西。其次是想看看大家的情况如何。艺术界,尽管充满了各种缺陷和分裂,仍然是一个群体,而且是我身处其中的群体。当它在今天这种时候——说得好像过去我们有过类似经历一样——浮华褪尽,剩下的就只有人。接下来几周,我会找这些人聊天,聊聊他们的物质状况、情感状况、身体状况、经济状况等等。
—多梅尼克·阿米拉蒂(Domenick Ammirati)
过去几年间,我一直非法居住在一家前殡仪馆的漏水车库里,当室内装潢还风行使用木板墙的那阵子,殡仪馆被改造成了一座办公室——现在我亲切地称它为“茅屋”(the hovel)。手停口停,没有存款,拖着一屁股学生贷款的债务——这样的我不可能在纽约市内租到任何正经的房子。当我在Craigslist上看到这座房子的时候,一位藏家帮了我一个大忙——毕竟,“茅屋”是一个超级划算、绝无仅有、纽约市不可能再找到第二座的工作空间——他帮我签下了租约。最后,出于种种原因,我完全搬了进来。这里有一个淋浴间,两个洗碗槽;想办法藏进去一张双人床和电热炉简直易如反掌。衣服只能放在文件柜里,不过我再也不用担心要付两份房租了。
当然,房东从来不愿意签一年以上的租约,因为空间被划为商用,每年他都要来“敲诈”我,把月租往上涨个一百美元。虽然我的收入从来赶不上租金的上涨速度,但不管怎样还是撑下来了。随着房租节节攀升,最后我只好分期付款,每周微薄的收入里百分之五十到八十都要装进给房东的信封。每月有一周,我的电话费和网费账单同时送到,那一周里,扣掉上班需要的地铁卡的钱,我的生活费就只剩零到二十美元。